大脑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白日里马车的暧昧画面,她鼻子骤然一酸,舌尖涌起无限苦涩,叫她控制不住地冒眼泪。
见此情形,孟行止拉长了脸,语调冷得骇人:“本侯能吃了你?这般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他在马车上那般对她,完全就是羞辱,如今却问她为何哭啼。
莫大的委屈涌上心头,溶月当即站起身来,向他福了福身子,温软道:“奴婢罪该万死,请侯爷责罚。”
小东西还学会对他撒气了。
孟行止被气得不轻,面色一沉,“那便在这里跪着,何时想明白了,何时起来。”
话音落下,他变头也不回地从溶月身边走过。
滚烫的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悄然消失在雪地之中。
然,长风带着一个娇娇怯怯的丫鬟走了进来,还将其安排在她隔壁的下人房中。
溶月心底一涩,不禁怀疑今日之事彻底惹恼了孟行止,他已经挑好新人取代她了。
“长风。”
她按捺不住心底好奇,轻轻唤了一声。
见长风停住脚步,问她何事,她才指了指刚进卧房的丫鬟,道:“她是何人?”
提及此事,长风便皱起眉头,嫌恶地说道:“还不是二爷,两条腿都断了,还不老实,非要她伺候,她不愿意,闹大了,传到夫人耳朵里,夫人要将她杖毙,恰好被侯爷遇见,带回来了。”
“还是主子好啊,张张嘴的事就能救下一条命,不像我们这些奴才,整日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心惊胆战地过日子。”
长风说罢,摆了摆手便离开了。
溶月直愣愣地跪在雪地里,积雪融化,浸透她的衣衫,刺骨的寒意便争先恐后地涌上来。
长风的话也如同呼啸的风雪,在她耳边挥之不去。
于孟行止而言,他救下一个丫鬟不过举手之劳,她却天真地以为,孟行止在为她撑腰。
她近日当真是糊涂了,竟然忘了尊卑有别,还天真地将自己的未来寄托在孟行止身上。
她卖身入府,本就目的不纯,若对孟行止动了心,或许没能杀死孟行易,她自己便死了。
做了几天美梦,也该清醒了。
溶月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笑意,敛了心底那几分悸动,安分老实地罚跪……
翌日,双膝疼痛难忍的溶月用热帕子仔细敷着双膝,勉强驱散了些骨子里的寒气。
爹曾经教过她一些去除寒气的方子,只可惜那些药材贵得很,她一个小丫鬟,根本买不起。
想到去世的爹娘和姐姐,溶月又将苦涩咽了下去。
如今,还要尽快找到荷包,等孟行易死了,她便离开侯府。
趁着孟行止出府办事,她便避开陈氏,悄悄去了孟行易的庭院,依旧没有见到她的荷包。
至于孟行易的双腿,看似好了许多,可伤口散发的淡淡的腐臭味道,证明毒性已经腐蚀了他的血肉,正在侵蚀他的骨头。
待到毒入骨髓那日,便是孟行易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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