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思索如何破局之时,人群竟然自发的从中间让出一条路来。
“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动本候的人?”声音低沉,带着惯有的清冷,仔细听来,还透着几分愠怒。
原本混乱的场面,竟诡异的平静下来。
“侯爷……”溶月看到大步而来的人,不自觉的带上了哭腔,声音绵软异常,一如榻上被他狠狠欺负的模样。
孟行止睨了她一眼,眉头便微微皱起。
她一头乌发如烟如瀑,潋滟双眸泛着盈盈水光,原本白皙如玉的脸颊又红又肿,还透着些血丝。
他平日都不舍得动的娇嫩脸蛋,竟被人打成这副模样。
陈氏当真好算计,想用溶月来激怒他。
敛了心底烦躁,他云淡风轻地行至陈氏身边。
自知理亏的陈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手中锦绣玉兰手帕都快被她捏烂了,才温和地开口:“这贱婢行为不端,在给行易送药时,偷走我的金簪,理应重罚,方能杀鸡儆猴。”
“她偷的?”
孟行止眸色清冷,看也不看溶月一眼。
可众人皆听出味来,他这番话似乎在给溶月辩解的机会。
溶月双眸绯红,弱柳扶风的身子好似下一刻便要倒下了,只委屈地摇摇头,便让人心疼不已。
自知此事经不起推敲,陈氏便心急如焚地抢了先:“这等贱婢,生性贪婪,即便不缺银子,也管不住那双手。”
“母亲是在指责本侯御下不严?”孟行止轻飘飘地睨了陈氏一眼。
陈氏顿感脊背发冷,密密麻麻的寒气由脚跟升起,攀至头顶,冷风拂过,她方才缓过劲来,哂笑:“母亲并非这个意思,你忙于公务,有所疏忽实属正常,今日母亲便帮你清理了这些人,也好让你安心。”
她一向忌惮孟行止这个继子,年幼时他便性子冷淡,寡言少语,一记眼神便能让人心惊胆战,如今掌管长宁侯府,更加行事狠辣,毫不留情。
他们平日井水不犯河水,可是这个贱婢竟然勾引她儿子。
这是其一,除此之外,她还发现,他孟行止对这贱婢似乎不同,此番亦是为了试探。
孟行止不好拿捏,一个小丫头总有办法对付,她不想这样委屈的过下半辈子,何况她还要替儿子打算。
若是能得到那人的青眼,易儿纵然成不了大器,也有依仗。
孟行止闲适地背着双手,眸间带着几分凉意:“我的人,我来处置,去搜。”
话音落下,跟在孟行止身后的小厮便走进溶月的卧房。
见此情形,压在溶月心上的巨石骤然消失。
孟行止虽然狠厉,眼里却也容不得沙子,不会袒护她,也不会冤枉了她。
只要搜不到那支金簪……
很快,小厮便恭恭敬敬地过来回话,“禀侯爷,溶月姑娘房中并没什么足金金簪,怕是夫人误会了。”
小厮说罢,还悄悄瞥了陈氏一眼。
陈氏身子再次僵硬,寒冬腊月,后背的衣裳却都被冷汗浸透,汗涔涔的,透着麻木的冷。
孟行止淡漠地瞥向陈氏,颀长挺拔的身姿在无形中散发着威压:“母亲,还有话说?”
“是我武断了,不过此事我还是会追查到底。”陈氏别过脸,原本凌厉凶狠的眼睛此刻尽是惶恐。
溶月挣脱束缚,两眼绯红,身子微颤地来到孟行止身边,。
孟行止瞥了她一眼,平日里娇娇软软的小丫头成了霜打的茄子,垂头丧气地站在他身边,她那想要靠近,又不敢太近的模样再次取悦了他。
如此,今日的事他便不愿轻轻揭过,他的人谁也不能动,即便是陈氏。
他眸色淡然,唇角勾勒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母亲的确是武断了,只是不知是谁让母亲这般武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