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姜娇儿用完早膳,已经过了一炷香的功夫。
簌了口,净了手,又补了些唇色。
让翠萍把沈小甜带来,才一同往偏厅里头去。
偏厅里。
海荣春已经坐下,海明游、海明争夫妇四人站在一侧。
海怀玉蒙着脸站在人群后头,中间空地上跪着一个小厮,身上被捆了绳子,嘴里塞着布条。
见到姜娇儿,海荣春立马起身,作势要跪。
姜娇儿不避不闪,硬生生受了他一叩头。
老人家身子骨脆,跪下的时候都听见膝盖骨碰撞地面的声音。
等他磕了一头,姜娇儿才凉凉道:“您老这是做什么?随风,赶紧把人扶起来。”
随风上前,一只手就把海荣春从地上给拽了起来。
老爷子脚下跟着踉跄了几步,脸上有些挂不住。
等站稳了身子,姜娇儿掠过他坐到了主位上,才慢悠悠地开口:“这大早上的,怎么又捆又绑的把人押到我这里来了?”
海荣春拱了拱手,朝着海怀玉呵斥道:“还不跪下!”
海怀玉挪着脚步出来,跪在地上,那藏在面纱下的脸扭曲狰狞。
一双眼睛充满怨恨毒辣。
姜娇儿装作没看到,故意问:“老爷子,这是什么意思?”
“王妃息怒,老头子我今日舔着脸卖个身份,特意带着怀玉来向王妃赔罪,还请王妃大人大量,不要与丫头计较。”
“昨日的事情老头子我听说了,怀玉不谙世事,心直口快,出口冲撞了王妃和王爷。”
“怀玉是个没心眼的,性子单纯,禁不起旁人挑唆几句。”
姜娇儿面不改色地听他继续说,心里却渐渐沉下来。
心直口快,不谙世事。
这就是海老爷子对此事的定性了。
呵,二十二岁的女子了,寻常人家的姑娘动作快的都能有孩子了,他却还把海怀玉说的跟孩童似的。
句句不提昨日海怀玉说的那些话,只说是受人挑唆,可当真他们海家就没有这些心思?
“王妃,今日老朽带着人来,当着王妃的面将人乱棍打死,看日后谁还敢挑拨!”
“就请王妃高抬贵手,饶了怀玉一命。”
海荣春脸上凌厉十足,抬手作势就要将人拖出去打死。
姜娇儿扬了扬手:“本宫这儿见不得血腥,还有孩子呢,老爷子还是慎重些。”
“更何况,老爷子的话,本宫也不是很明白。昨日,怀玉顶撞,本宫已经教训过了。本宫也并非小肚鸡肠之人,何来饶命一说?”
她的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海怀玉,脸上的红疹还没消退,大约是身上痒,浑身别扭时不时地挠上几下,极其滑稽。
海荣春眼神凝了凝,“王妃说的是。”
他瞪了海怀玉一眼,“还不向小郡主道歉!”
“践踏了小郡主的花,还打了小郡主的人,活该你吃苦头!”
海怀玉垂着头,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响头。
“怀玉知错,昨日不该口出妄言,不该践踏了郡主的花草,请郡主宽恕。”
姜娇儿端着茶盏品了品,仿若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目光却一直盯着海怀玉,没有错过她眼底转瞬即逝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