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县虽然离京城比较远,但沈氏嫡支这庞然大物就匍匐在这里,所以沈世言的事情,老早就传到这儿了。
姜娇儿想了想,先去了沈世言的旧居。
一个两进的宅院,就在县衙附近的巷子里,听说在沈世言被三皇子发掘出来之后,他就离开这里了。
但奇怪的是,姜娇儿没看见进出的人,她在门口还看见了些许洒落的碳灰。
若是做饭,一般人都用的木柴。
而地上的,更像是用盆这样的小器物洒落下来的碳灰。
还不到十月呢,里面的人都已经用火盆了吗?
估计这宅子现在住的人上了年纪。
姜娇儿示意之下,身后护卫上前敲了敲门。
过了好一会儿,听到里面有一声木门吱呀,而后短促的脚步声便近了。
“谁呀?”
开门的是个须发花白的老翁,姜娇儿故作怔愣:“这不是沈公子的家吗?”
那老翁愣了一下,随后目光迟疑:“你们,你们是找大郎的吗?”
沈世言作为外室子,也没有兄弟兄弟姐妹了,看来这老翁是沈世言亲近的奴仆了。
“正是,我哥哥同他一起上了京城,眼下时间这么久了,也该放榜了,不知沈公子可有寄信过来?”
山东到京城也有好些日子要走呢,那老翁便明白了,眉眼也略松下来:“原来是大郎朋友的妹妹,快请进。”
姜娇儿连忙摆手:“麻烦老人家了,我只想问问我哥哥的行踪,实在是离家久了,也不知为何一封信也没收到。”
老翁到底了解些内情,心道这姑娘的哥哥必然是也惹上麻烦了,就不知道是什么麻烦了。
他叹了口气:“姑娘,我家大郎他在京城犯了事儿……”
开过了头,剩下的事就好说些,老翁也顺势把人请到了院中。
老翁把京城的事删删减减地讲了一些,随后说起自己的身份,原来他是沈母陪嫁的庄头。
因为以前受过母子俩的恩,所以帮人看房子。
看着老翁难受的模样,姜娇儿也叹了一声:“这么说,原本沈公子有机会做状元的!”
老翁痛心地点头:“可惜啊,这小子从小就不听人劝!要我说,他还指不定是被人利用的呢!”
姜娇儿对这个想法就不大认同了:“倒也不至于,他好歹才华学识都不弱,怎么就这么容易被人利用?”
老翁听到姜娇儿这样质疑他,立刻但:“你懂什么!他那个娘,就是因为三皇子才死的,他昏了头了!”
姜娇儿一怔,终于,重头戏来了。
她不动声色地理了理衣裳:“这怎么说,刚才您不是说三皇子让他回了族里吗?”
老翁内心觉得沈世言必然是活不成了,也觉得没什么不能说的。
“还不是当初,皇帝儿子把人弄回了祖宅,还逼着族长记回族谱。”
老翁的目光不知落到了何处:“哎,沈世言他爹还有嫡子呢,三皇子的意思是要把沈世言记到嫡母名下。”
“他那个嫡母可太厉害了,直接用儿子的前程去换大郎他娘的命,说是只要大郎的娘死了,她就愿意把人记到她名下。”
老翁嗤笑一声:“人死了,却还是没把大郎记到他嫡母名下,不过就是诱骗他娘俩的手段而已。”
听到这儿,再想想蔡念儿说的那些话,一切都通了。
她知道为什么沈世言那么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