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能走?”姜娇儿皱眉。
周从南似乎想起什么烦心事,再次长叹一声。
“晏河那一带,已经被暴民占了道,他们打着起义的旗号,劫住那些南下的流民,加入他们的就要把全部身家上缴,不加入的就一刀砍死,那些人穷凶极恶,姑娘若是不愿招惹麻烦,还是绕道的好。”
暴民拦路?
姜娇儿不自觉回想起之前在山谷中遇到的那一小伙儿暴民。
可是按照周从南的说法,晏河一带聚集的暴民,可能比上次她们遇到的更凶恶。
“他们有多少人?”
姜娇儿实在不想再绕路,总这么耽误来耽误去,她猴年马月才能到京都。
周从南回忆了一会儿,“最少也有四、五百人吧,而且他们很多都是亡命徒,手上都有人命,很不好对付。”
周从南跟那群人打过交道。
当初他听说晏河一带有起义军,便想着带着几个好兄弟去投奔,没准儿还能闯出一番事业。
可到了那儿,周从南才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起义军,就是一群穷凶极恶之徒趁着国家混乱之际,欺凌弱小做尽恶事。
周从南不愿交出身上的粮食和值钱东西,仗着学过两年武功,带着几个兄弟逃了出来。
他们被暴民追杀,慌不择路之下竟往回跑,进了山林更是晕头转向。
好在他们进了山林后,暴民就没再追,这才让周从南几人得以喘息。
而在那之后,周从南不愿看到更多流民陷入狼窝,便时不时就去大路边劝阻那些流民别去晏河一带,遇到被欺压的老弱妇孺,他还会施以援手,带在身边护着。
也正是因为他的善心,让队伍里的兄弟不满,方才才跟他争执起来。
姜娇儿拿出地图,看到沈鹤果然画了晏河的位置,是南下的必经之路,如果绕道,估计最少也得多走个五、六百里。
按照他们现在的脚程,那就要多走十天以上。
姜娇儿不愿浪费这十天时间,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往晏河方向走。
“暴民定会有官府派人镇压,他们嚣张不了多久。”
一直沉默的李公子忽然站出来说道。
周从南看了李公子一眼,见他气度不凡,一身衣服更是不像寻常百姓,不由嗤笑一声。
“若是官府能管,他们也不会荼毒那么多流民。那些暴民就是因为被当地官府驱逐,才会聚集在一起作恶的……”
他说到一半,忽然停住,垂着眸子看向地面。
“如果那些路过的镇子能收留一些流民,哪怕每个镇子只收一小部分,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局面吧?”
周从南的话勾起了那些流民的伤心处,大家一时间都有些悲戚,不约而同想起了之前连镇子都进不去,走到哪儿都被嫌弃唾骂的日子。
若不是跟着姜娇儿还能买口东西吃,恐怕他们早就饿死在路边,或者得了瘟病死了。
想到瘟病,那些曾经死里逃生的流民忽然有些激动,也不怂着了,有一个人甚至上前抓住了周从南的胳膊。
“小兄弟,你说你们从前面回来的,那前面的人有得瘟病的吗?”
如果前面又有暴民当道,又有瘟疫蔓延,那他们干脆不要活了,老天爷也不想给他们活路。
周从南皱眉,“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