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从车窗向外看去，圣城已经没有任何抵抗，枪声已经渐渐平息，艾美兰西部队已经开始维持秩序，活着的圣城民众好奇而恐惧地看着穿着橄榄绿军服的士兵，他们做起了自己最擅长的事情——祈祷。

穿着橄榄绿军服的士兵排在街道上，投降的圣军士兵站在一旁，拿着木棍维持秩序，魔族已经降临了，对于很多人来说不真实，更不真实的是魔族已经踏平了圣城，女神并未如神话一般庇佑着她的子民。

一些人干脆转而与魔族打交道，那些商人消息灵通，他们深知或者刚刚知道，教会渲染的魔族，实际上是虚假的，是虚无缥缈的。

实际上的魔族，只是长得稍微不一样的人类罢了，至少魔族都这么说，他们与人类没什么区别，也没有什么地狱所赐予的力量。

但当人们看到，魔族的士兵踏上大教堂的阶梯，甚至传说中的魔王也出现在那儿后，有的人愤怒，有的人崩塌，但更多的人只是默默祈祷着，默默看着，他们第一次看到魔王，也第一次知道——魔王不是什么长着獠牙的会吸干人的怪物，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怪物，当人们第一次看到所谓的“魔王”。

他们只看到一个白发的萝莉，迈着小短腿一步一步地走上大教堂的阶梯，纯白柔顺的发丝飘落，一件简单的纯白连衣裙和天蓝色披肩穿在身上，她挎着一个橄榄绿的老旧挎包，天空罕见地放晴，阳光照射在她的身上，仿佛圣洁的主降临。

若不是周围的魔族士兵，大家都以为是哪来的圣女正走在大教堂的阶梯上。

但下一秒，那白发萝莉便张开双翼，纯黑的蝠翼仿佛在嘲笑着教会一般，她一手拿着出了鞘的指挥刀，一手拿着手枪，向大教堂走去。

“魔王”的样貌让人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有人注视着她的背影许久，有人打量着魔族士兵，那些士兵的眼中没有杀戮的渴望，也没有对他们的觊觎，人们只看到一张张疲惫但坚定的面孔。

“662年10月3日，艾美兰西部队攻破圣都，部队令行禁止，入城不抢，不杀，不入户，反而帮助城中民众重建房屋，修缮基础设施，设立救济与医疗。”

爱丽丝没去想那些，她走到大教堂的门前，她曾经无比熟悉这里，此刻，她的心脏砰砰跳动，这是一种大仇得报地快感，两边排列的士兵向她敬礼，为她推开门扉。

大厅内，有一群人跪着祈祷，一个主教跌跌撞撞走来，被士兵拦住，他颤颤巍巍看着爱丽丝。

“尊敬的........大人，求求您，能让我们完成这最后一次祷告么.......”

爱丽丝反而笑出声，到这种时候，反而还有祷告的兴致？她点点头，她过去无比厌恶，甚至一次都没参与过这样的活动，而现在，她却突然来了兴致。

她找了个木长椅坐下，看着仪式，她靠在长椅，看着那女神像，看着它被洒上圣水，看着她环绕在众人的祈祷之中，看着她——发亮？

等等，女神像会发亮的么？

爱丽丝站起来，士兵们举起步枪，指向那座神像。

“女神大人，您卑微的罪人以身呼唤您的降临，涤荡丑恶！涤荡地狱之恶魔！”

爱丽丝不可置信地看着那道金黄色的虚影，光汇聚成为一个女性的形象，士兵们举起步枪，爱丽丝看到那个主教，她认得出，那是曾经与自己作对的主教，艾伦帕尔主教，最吃人不吐骨头的主教，私下不知道胁迫了多少女性的禽兽。

“你们又是........”

直到“女神”用一种语言说话后，爱丽丝才被真正震惊到，因为，那句话，是用中文说的。

“.......凝耗，为大的妮神大仁！”

看着用磕磕绊绊中文对话的大主教，爱丽丝不由得笑出了声。

“你何故发笑？死到临头了，恶魔！”

爱丽丝笑了笑，然后开口，用纯正的中文：“他们把你称呼为女神，但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女神”看了一眼爱丽丝：“我是由纳米机器人矩阵-01系统迭代产生的智能意识，人类，你可以称呼我为——灰风。”

“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名字？”

“查找完成，名字来源——人类娱乐程序——【数据损坏】。”

“为什么他们将你称呼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