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嬷嬷带着拂冬和装有‘宋若白’尸首的棺材回了陆王府,陆九渊一早便回来了,本来也打算打马扬鞭出城去,却被陆母拦下了,说:“老身早就让人出去接她们了,你现在出去搞不好还会与我派出去的人错过呢,你就耐着性子在府里等着吧。”
陆母这样说,陆九渊就只好耐着性子在王府里的专门待客的前厅里耐着性子坐着。等了许久,都不见有人回来,陆九渊实在是等不下去了,特别是他突然感觉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失去了一样,就站了起来,要自己去找。就在这时,府门大开,王府门口值班的门房跑了进来,双股颤颤,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压根不敢看陆九渊和陆母的表情,低着头视死如归的说:“回禀老王妃、王爷,章嬷嬷带着王妃她们回来了。”
陆母听见回来了,心中一喜,手上转着佛珠,嘴里念叨着:“那就好,那就好,平安回来就好。”又看向跪在地上的门房,“嗯?你还待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请王妃进来。”说着说着,就站了起来,自顾自的站起身来,满怀期待地向门口走去,还不忘拉上陆九渊,“九渊,你这孩子欢喜的傻了不成,刚刚还急成那副样子,怎么现在就又不急了,还跟娘装呢!”嗔怪的看着陆九渊,“你媳妇这次死里逃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可别再拉着一张脸了,要温和一点知不知道。”
陆九渊扶着陆母向前走去,这时候也不说不用去接她,让她自己进来之类的话了。
陆母看着跪在地上的门房,对着他说:“起来吧,我们一起去前面接接王妃,哦,对了,还要去准备一个铜盆,再拿一点艾叶过来,给阿白去去晦气,否极泰来。”陆母眉眼显然放松极了,这时她是真的很高兴,这些日子她是吃不好也睡不好。
陆九渊见门房还在地上死死地跪着,皱了眉头,“怎么,你是没有听到老夫人说的话吗?让你去准备一些艾叶。”语气中的不悦之色已经是显现在外了,陆母拉了拉陆九渊的手臂,“你可别吓他,他呀,估计是高兴的傻了,阿白这孩子心肠好,这府中谁没有受过她的恩惠。你可别小瞧了人家。”
陆九渊听着陆母的话,只好点头胡乱称是。
陆母不由觉得奇怪,怎么这么长时间了,人还没进来呢!心里想着,嘴里不经意的就说出来了。哪知道门房听了这话,吓得身子一抖,陆九渊眯起了双眼,这很不对劲,就对着地上的门房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本王饶你不死。”阴寒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厅堂响起,门房只觉得是自己的催命符来了。但是这想瞒也瞒不了多久,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门房咬咬牙,还是决定说了,王爷这不是说了嘛,饶自己一条命。
“回王爷、老王妃,章嬷嬷是带王妃回来了,但是,带的是王妃娘娘的尸体。”门房说完之后直接就把头低的死死的,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惊扰了这厅堂上最尊贵的两位,自己直接就没救了。
门房说完了之后,厅堂里的声音一下子就没有了,本来还在伺候着的众位丫鬟婆子们在此时也是都不说话了,也是死死的埋着头,沉默不语,陆母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整个人身子往后一倒,陆九渊连忙伸手扶住,“娘,您怎么了,娘。”
陆母死死地抓住陆九渊的衣袖,“他说的都是假的是不是,阿白怎么可能没了呢?我不信、我不信,你带我去前厅的院子里看看。”
陆九渊轻轻地搂住陆母,“娘,您小心一点,儿子这就带您去看,您别激动,气大伤身,对您的身子不好。”
陆九渊就这样带着陆母出去了,连个眼风都没有分给在厅堂里伺候的丫鬟婆子。在厅堂里的各位也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自己这时候招惹到了王爷,惹得王爷不快,小命不保。
陆母一出厅堂就看见摆在王府院子里头的棺材,当即腿就软了,要不是陆九渊时时注意着陆母的情况,陆母就跌在地上了。陆母脸色苍白,双眼巡视着,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了章嬷嬷,双眼一亮,“章嬷嬷,你过来。”陆母说的声音不大,但是这场景太过肃穆,没有一个人敢说话,连呼吸声都不敢太大声。
章嬷嬷见陆母点到了自己,就上前去回话。在陆母三步远的地方站住了脚,一动不动的。
陆九渊让旁边的下人给陆母搬来一把太师椅坐着,陆母明白自己儿子的意思,就也没有推辞和阻拦,等椅子搬到了之后,陆母就坐了上去,陆母那边还有一个矮脚凳,让陆九渊也坐,陆九渊摇了摇头,示意陆母可以开始问话了。陆母只好作罢。
看着面前的章嬷嬷,说:“这个棺材里面装的是谁?”
章嬷嬷一愣,难道门房没说吗?但现在也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章嬷嬷恭敬地低下了头,“回老夫人,这棺材里装的是王妃娘娘。”
“王妃娘娘?什么王妃娘娘。”陆母说着说着这就坐不住了,往棺材那处摸过去,陆九渊紧随其后,陆母看向陆九渊,陆九渊就将棺材板推开,里面双目紧闭的女子正是‘宋若白’。陆母看了又看,嘴里连声说着不可能,却还是把手伸向了棺材里的‘宋若白’,在她的脸与脖颈交界处搓了搓,发现这不是人皮面具,就收回了手,双眼含泪,都怪自己,要不是她让阿白去那个庄子上给若白的小姑子治病,她现在应该还好好的,活蹦乱跳的在自己面前吧。都怪自己,都怪自己。陆母喃喃地念着。
陆九渊面无表情,面上毫无波澜的看着躺在棺材里的女子,这是他名义上的妻,是他的王妃。他对这个女人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情,感情很是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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