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林将她打横抱起，缓缓走向屋内。

小屋被她收拾得很干净，火炉上灰色的碳灰还留着余温。

他把她放到床上，

捻了个净身诀，把她身上那件全是酒渍和泥渍的衣服换了，

又弹手重新点燃了火炉，屋子里面很快暖和了起来。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多余的被褥，于是转身出门找了几片叶子，随手扔在床下，叶子变成了枕头和垫子。

他躺下来，侧身望着已经熟睡的池影。

她软软的，像一团棉花，连呼吸都那么轻柔，

今晚，他们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半夜的时候，池影醒了。她睁开眼睛看了看床顶上红色的床幔，像是做了一场不愿醒来的梦，

她翻了个身，看到陆青林睡在床下。

“青林，”她伸出手，想去摸他的脸，“这个梦好长啊！”

陆青林也醒了，他往她那边挪了一下身子，牵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他该怎样告诉她，这不是梦呢？

“青林，”

“小影，我在这里。”

“真好！”

“什么真好？”

“做梦真好！”

“……”

“梦里面，不会吵架。梦里面，你很温柔，不会跟我说……”

她哽咽住，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她松开了他的手，趴在床上小声地抽泣。

陆青林起身上去抱住她，“对不起，我不应该说那样的话！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池影呜咽着说，

“不要走！”

“好，我不走！”

“不要醒！”

陆青林拨开她额前的头发，细细密密地吻她，

“婚书，你签了，是吗？”

“嗯。”

“为什么不告诉我？”

“想给你一个惊喜。”

陆青林有些哑然，他当时准备那张婚书，多少带点负气的成分，甚者还想过要因此而禁锢她，

她却以为只是单纯的一纸婚书而已，想都没想就签了。

“傻姑娘！”

他凝视着她娇媚动人的脸，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手慢慢解开她胸前的衣扣，

“小影，说你爱我！”

池影只觉全身像被电流击中，酥酥麻麻地，

含糊不清地说，

“青林，我爱你！”

他起身上前去咬她的耳朵，

“说你只爱我！”

池影犹豫了，

陆青林抬起头，眼中的柔情忽然褪去，随之而来的是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戾，

“你在犹豫什么？”

“他说，只要心里一点点的角落位置……”

陆青林冷凝着脸，“不行！一点点也不行！他骗你的，人都是贪得无厌的，他只会要得越来越多！”

“青林，不要生气！”

“那就忘了他！”

她垂下眼眸，“我努力过了，努力去忘记你们……”

陆青林急了，“我让你忘了他，没让你忘了我！”

池影痛苦地抱住头，她不想再想了，怎么连在梦中也在吵架？

他单手握住她的两个手腕，吻得又急又重，

“你不能忘了我！我不允许！听到没有？”

“青林……”

粉末蓝缀花长裙被扯下来，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