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太太闻言冷笑一声,“你们再怎么没钱还能有你大姐没钱吗?你大姐夫那个身体常年药罐子养着,她家还有公公婆婆,还有三个儿女要养。
她怎么就能到处跟别人借五百块钱给你小弟凑手术费?她怎么没想到要保全自己家,不顾你们小弟的死活呢?
还有你们二哥,甚至你们大嫂,谁家不难,在那个年代谁家有多余的粮食钱财,哪个不是出门找亲戚朋友借钱给你小弟凑手术费?
既然你们在人家最艰难困苦的时候不想着伸把手,偏偏在人家得势的时候,一个一个跳出来为自己歌功颂德。
你们好意思吗?你们摸摸你们自己的良心,还在吗?是不是都被狗吃了啊?”
赵老太太对这两个女儿恨得咬牙切齿,捶胸顿足的数落她们的恶行。
二姑心里却不置可否,老太太这是被小儿子养的偏心了,心都被老儿子笼络去了,一点都不管她们这些外嫁女儿的死活。
她现在还需要老太太主持一下“正义”,不得已痛哭流涕的劝解老太太。
“不,不,妈!你不能这么说,我们到底还是亲姐弟,打断骨头连着筋啊!我们当初都是有苦衷的,小弟不是不计较了嘛。
他现在这么有钱,是德高望重的大人物,就别跟我们这些小人物一般见识了。
您让他帮帮我们吧,我的儿子就是他的亲儿子啊,小弟没有儿子,将来诺大的家产还不是得他这几个外甥继承?
将来小弟死了之后还不得要他外甥给他扛藩摔盆吗?既然早晚都是他们的,早点让他们进厂子学习有什么不好?我这都是为他着想啊!”
三姑也是哀哀戚戚的哭诉,“是啊,妈!虽然您是被我小弟养了二十多年,但我们平常也有在您面前尽孝啊,您这心不能全偏向我小弟啊?
我和二姐当初确实是有心无力,可小弟既然不打算追究,现在又出来说这些做什么?他就是忘恩负义,铁公鸡一毛不拔,自己有能力一点都不想着帮自己的亲兄弟姐妹。
你看他有钱之后,为家里这几个兄弟姊妹做过什么了?就连让亲外甥进厂子工作都不肯。
还让一些外人去管理那么大工厂,都不让自己家的亲外甥挣这个钱,他的良心才是大大的坏了。
你可不能再惯着他了,要不然这以后左邻右舍的都不知道怎么戳他的脊梁骨呢!你忍心让他名声尽毁吗?”
赵老太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那两个平素里装着最孝顺的两个小女儿说的话吗?
以前每年过年儿女回来的时候,她最盼望的就是这两个最小的女儿来看她,跟她说说心里话。
她们虽然也没带什么好东西,但是架不住会说话啊,每次都把她哄得眉开眼笑,走的时候连拿带揣还要带好些农家菜回去。
她背地里还要每个孩子补贴点红包,都是二儿子,小儿子和小儿媳妇平时塞给她的零花钱。
她舍不得吃,舍不得喝,就等过年的时候塞给这些个不在眼前的孙子,孙女,留个好念想。
没成想,这两个小女儿最终才是披着人皮的鬼怪,光会甜嘴,实际上一点人事不干。
赵老太太真的伤心了,临了,临了,倒让她活明白了,可惜晚了。
老太太脸色渐渐灰白,隋心看情况不好,一直在她耳边说着悄悄话,老太太越听越有道理,挣扎着坐起身,幽幽的目光瞅着两个女儿。
“既然你们觉得是我跟老儿子生活久了,偏心他,还要被你们背地里污蔑你们小弟的德行。索性我也不住这里了,我跟你们走,你们也是我的女儿,凭什么不养活我?
我一家住半年,你们就轮流伺候我吧,我也把我的偏心治一治,好好向着你们说话。走,别废话,现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