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婵霜冷冷看着吴庄南昭,往后扬了下手:“你们两个退下,本宫与皇上有话要说。”
赵真和李斯如获赦令,急急忙忙就跑了出去。
人一走,这书房的气氛就压抑下来,让人窒息。
那封信还在吴庄南昭面前的长几上,刚封了火漆,好大一股火漆的气味。
吴庄南昭很尴尬,讪讪道:“雅儿,这只是一个误会……”
柳婵霜挑眉看着他,拿起信一撕,再撕,随后将纸屑一扔:“皇上这下满意了吗?”
“雅儿,朕只是……”
吴庄南昭十分窘迫,不知道如何解释。
他一时心急大意了,忘记了柳婵霜是画班主的嫡长宫主,也有暗网的。
这信还没出城就被截获,她肯定第一个就怀疑他。
“阿昭,我一直以为,千里迢迢嫁过来能得到你的真爱,谁知你封了个贵妃给我。你把后位留给苏引,这就罢了,为她险些送了性命,也罢了。可你为何要质疑我的真心?”
吴庄南昭尴尬至极,横竖也解释不清,便就不吭声了。
可柳婵霜怒了,压抑了好久的委屈和怨气在她心头沸腾,她变得有些歇斯底里。
“平民娶妻都会明媒正娶,我千里迢迢来嫁给你,没有大礼,没有拜过天地,就像个上不得台面的女
人。我怀着你的孩子,你却在与别人风花雪月,你可曾体会过我的心境?”
这一刻,柳婵霜并没有把吴庄南昭当做高高在上的帝君。他们从小一起嬉戏,他们之间是平等的。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利刺似的从她的心里拔出来,又狠狠扎在吴庄南昭的心上。
吴庄南昭的脸越来越沉,亦越来越凶戾。而从始至终,他不曾说过一句话。
是的,他亏欠柳婵霜,从他答应娶她那一刻起。
柳婵霜满脸都是泪痕,激动得瑟瑟发抖。心头怨念一旦无法控制,便什么都顾不得。
吴庄南昭越是沉默,她怒气就越大,言词就越激烈。
“你就因为苏引受了伤,就来质疑我的忠诚,质疑我身边所有的人。阿昭,你可曾想过,她身为西蜀的骠骑大将军,就算是战死在沙场上也是情理之中的。”
“够了,你有完没完?”
提到苏引会死,吴庄南昭终于忍无可忍。看着柳婵霜怨气横生的脸,他忽然好生厌烦。
那个温柔可人的女人呢?
他是做错了,可换做谁坐在这个位置上,恐怕都难以接受柳婵霜这样几重身份的女人。
他只是质疑而已。
“雅儿,朕曾经与你说过,对你只是兄妹之情,甚至在成亲之前也跟你提过
,不曾隐瞒你半分。”
吴庄南昭轻叹一声,捏了下眉心又道:“而现在你来指责朕,又有什么用呢?”
秦氏一脉所有人都知道,吴庄南昭和柳婵霜之间的关系,一早真的是建立在互利的基础上。
吴庄南昭以为,柳婵霜也是这样想的。
他又道:“此次云破晓在密道遇到血阵,出密道过后又遇到木野的埋伏,死伤那么多将士,朕心里实在疑惑,便去问你一下,难道不可以吗?”
柳婵霜怒吼:“可你在质疑我,并且还拦下我送出去的密函,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是秦氏一脉的族长,那儿的密道也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朕不应该质疑你吗?”
“你这个疯子!”
柳婵霜气得拂袖一扫,长几上的奏折和书籍落了一地。
她不甘心,自己飞蛾扑火般爱着的男人,竟然会这样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