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房外的院中,一只庞大的恶犬倒在血泊里,还没死绝,肚子一起一伏的,在“呜呜”地悲鸣。
沈习武满脸铁青地站在院中,冷冷看着几个下人手拿木棍围着这恶犬打,狗血溅得到处都是。
书琴在一旁吓得瑟瑟发抖,哽咽着道:“姑爷,您这些日子不回来,二少奶奶就每天来院子里叫骂,侮辱小姐,说她是瘟鸡下不了蛋,所以小姐才命奴婢买一条狗回来挡着。要不然小姐滑胎了可怎么办,那是您的孩子,丞相府名正言顺的长孙啊。”
刚说完,苏长熙就怒不可遏地走了过来,瞧见满园的血迹微微一愣,睨了眼沈习武,直接进了厢房。
苏千羽正坐在床上,捏着锦帕哭得跟泪人儿似的,看到苏长熙进来颤巍巍就要下床。
苏长熙冷冷道:“你且莫动,我问你一件事。”
“爹爹请说!”
“早前沈千鹤是否命你去杀七儿?”
苏千羽神色一凛,顿时悲怆地道:“爹爹,您怎会如此想?您瞧着女儿这样子怎么可能杀得了七儿呢?她是骠骑大将军啊,大将军亲点的将才,她有多厉害您难道还不知道吗?”
是的,苏引虽生性顽皮,但做事从来没掉过链子。
盗过沈千鹤私
账,救过吴庄南昭,甚至于苏千羽嫁进丞相府,也是她暗中布局的。
她在人前都顶天立地,只有在云破晓面前才像个孩子。
她这般强势,苏千羽怎么杀得了她?
苏长熙此时心情五味陈杂,内心深处,他也不愿意相信沈千鹤会派苏千羽去杀苏引。
手足相残,何等毒辣。
可那薛伶儿无脑愚蠢,脱口而出的话多半不会有假。
旋即苏长熙又问:“你果真没有害过七儿?”
“爹爹啊,在司马府里难道不是女儿最疼七儿吗?他是我弟弟啊,我怎么下得去手?”
苏千羽哭得死去活来:“女儿现在卧床养胎,爹爹非但没有一句安慰的话,还来兴师问罪。有道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您就这般不待见女儿吗?”
苏长熙被这样质问,心顿时就软了。终归手心手背都是肉,都是他亲生的孩子。
他温声道:“好了别哭了,是爹爹太心急。千羽,不管你嫁多远,娘家人都是你的依靠,可懂?七儿贵为骠骑大将军,她更是能保护你。”
“女儿知道,前些天若非遇见七儿,女儿这孩子怕是保不住。”
“你知道就好,爹爹知道沈相与七儿有些过节,你切莫信他挑拨离间的
话,与七儿手足相残。”
“嗯。”
“你且好好养身体,薛成义那厮诬蔑你杀了小少爷,老夫这就去找他理论理论。”
苏千羽拭了拭眼泪,委屈道:“爹爹莫要去,就让着他些吧,薛伶儿仗着娘家人强势在府上作威作福惯了,眼下孩子折了,定是要找女儿出出气的。”
“那厮不就是个四品官吗?七儿统领五万骑兵,还不能对付他?”
苏长熙又怒气冲天地走了出去,门前沈习武听得父女二人的谈话,也是捏了一把汗。
看他出来,连忙冲他拱了拱手:“岳父。”
苏长熙神色一凛:“哼!但凡你稍微疼惜一点千羽,她那得受这份气?还用得着找只狗来护院吗?”
“岳父教训得是,习武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