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中,气氛压抑得令人肝颤。
云破晓的出现,仿佛给这偌大的府邸罩上了一团乌云,有种山雨欲来的紧迫感。
沈千鹤穿着朝服,背着手站在屋檐下,尽力保持着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威风。
但无用。
在云破晓面前,他永远都是被压制的那一方,不管哪个方面。
对峙好久,沈千鹤才冷冷道:“大将军要来也不差人传个话,忽然造访令老夫有些受宠若惊。”
云破晓懒得跟他废话,单刀直入问道:“司徒枫呢?”
沈千鹤抄起手,一脸老气横秋:“他又不是老夫的客卿,大将军怎地来我丞相府要人?”
“他不是你修缮司的大总管么?怎么,眼下私藏的银库被人发现,立即就翻脸不认人?”
提到银库,沈千鹤脸色顿变,一股浓浓杀气从眼窝子透出来,恨得都能滴出血来。
云破晓扬了下眉,又道:“若本帅猜得没错,他应该是在帮你守从皇陵地宫搬出去的银子吧?”
“……老夫根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啊?”云破晓冷冷一笑,“没关系,四殿下已经知道这事儿了,他一定有千万种办法让你懂的。”
沈千鹤面色微微一凝,只是刹那
间的功夫又恢复正常:“大将军这是要欲加之罪么?”
“本帅只是来要人,你要么把司徒枫交出来,要么就等着真相大白那天,斩立决!”
是的,沈千鹤盗皇陵宝藏一事,别说是觊觎皇位的吴庄南昭容不得,即便是病入膏肓的蜀皇也容不得。
沈千鹤这一步是死棋。
不过,他也不愧是在蜀皇面前八面玲珑的丞相,此时反倒能保持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样子。
他不以为意地笑道:“既然如此,大将军便拿出个真相大白吧,老夫且等着。”
他一顿,沉声道:“今朝家中有事,不便留客,大将军请自便。习文,来送送大将军。”
沈习文早前就在走廊转角畏手畏脚,听得沈千鹤喊就连忙走了出来:“习文见过大将军!”
即便没再从军,沈习文看到云破晓依然很忌惮,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云破晓冷冷看了他一眼,道:“不必送了,习文,你好歹也是在军中带过一段时间的人,好自为之!”
“习文谨记大将军教诲。”
沈千鹤在屋檐下目送着云破晓离开,瞬间那张老脸就乌云密布,转身急急地走了。
云破晓纵身上马时,眼底余光瞥到他急不可耐
离开的影子,唇角微微扬了扬。
敲山震虎,看来这一招是有效的。
是的,他压根就没指望沈千鹤能把司徒枫交出来。生死门的门主,岂是他能控制的。
他要对付的,不过是宫中那位跋扈的曹贵妃。
吴庄南昭救了苏引,也救了他一命,还送了那么多火铳来。虽然没表明要他协助,但心思他也懂。
云破晓虽然不拥护谁,但纵观宫中几个皇子中,确实是吴庄南昭更值得当这个皇帝。
淑妃有一点说对了的,云破晓心中有大义,想的是天下黎民百姓。
他这般位高权重的臣,自然是要跟个明君的。而吴庄南昭万事俱备,只差东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