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信压不死你!”
善耆面色狰狞,一边大口喘息着吐血,一边双手狂舞,结印施法。
施展这门法术,消耗非常大,一连搬来三座山的风水炁脉,他也是在氪命了。
“欲识三元万法宗,先观帝载与神功,坤元合德机缄通,五气偏全…”
随着善耆的施法,他头顶的天魂在动荡,一缕缕紫气激发出去,连接到了山川的风水炁脉之中。
而后,山川那流动的炁脉,竟然开始收束形体,猛的一震,化作一条大蟒。
这一幕,张之维看的清清楚楚,甚至因为视角在内景世界的缘故,他比施术者善耆本身都看的清楚。
“这番操作看起来挺简单,但有点复杂,先使用了天魂的力量,加强了自身与天地之间的联系,而后借助这个联系,连接内景。”
“通过内景去了解当地的结构和气脉流动,然后反推整个山脉的结构,再把这个结构打包剥离出来,至于怎么剥离出来…”
“应该是通过短暂的时间暂停,截取了那个时间段的风水炁脉,然后用自身的炁和神魂的力量,以某种手段,把这条风水炁脉闭环,形成一个封闭格局,就好像一个另类的炁局一样。”
“再把这炁局一样的炁脉,转移到内景之中,通过虚实转换之法,直接嫁接到人的身上,压死对方。”
“看起来高深莫测的法术,其中的基本道理倒是不复杂,我的天魂强度虽说赶命魂和地魂差了一些,但也不弱,或许可以尝试一下,不过,在此之前,得把这个老家伙的术给破了!”
张之维看向善耆,最开始被转嫁了一部分风水炁脉,是他粗心了,不曾注意,后面善耆再施展的搬山之术,他是可以躲的。
之所以要硬接,无非就是想切身实地的感受一下这一招的威力,毕竟有些东西,光靠看,是看不明白的。
就譬如善耆是如何把流动的炁脉变成一个封闭格局的,这点很重要,相当于一门术法的行炁轨迹。
张之维的观法更擅长观自身,所以他要用自身去感受这一切,以自身为媒介,去反推这个手段。
万幸,在抗了两道风水炁脉之后,张之维反推出来了这个手段,明白了其中的一些基本的“道”与“理”。
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再陪这个老家伙玩下去了。
而此刻,在善耆的施法之下,大蟒舒展身形,在夜空中缓缓显出了形体。
“你能顶得住两道风水炁脉,我就不信你能顶的住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
善耆舞动着越发岣嵝的身躯,面色癫狂,嘶吼出声。
说罢,他拉动着风水炁脉,就要转嫁到张之维的头顶。
转嫁的时候,善耆一直死死盯着张之维,想从他的脸上看到恐惧。
虽然他嘴上说着第四道,第五道,但其实他心里清楚,三道就是他的极限了,再多,别说转嫁风水炁脉,只怕自己都要被反噬而死。
不过,让他失望的是,在张之维的脸上,没有半点恐惧,甚至他还看到了一丝笑意。
这丝笑意让善耆心里猛地一个跳,升起了一种不详的感觉。
“笑?”他嘶吼道:“笑什么,你他妈的笑什么,不许笑!”
“不许笑?”张之维笑道:“老东西,你管的还挺宽的,还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你当我是在陪你过家家吗?!”
说罢,他心念一动,把收束在肉身之中,与性命融合一体的天魂,从肉身中剥离了出来。
若通幽是对地魂的一种运用,那当前这个手段就是对天魂的一种运用。
强大的天魂发出一阵乳白色光芒,晃的人睁不开眼睛,一团朦胧的炁团浮现出来,炁团当中有个雄姿英发的身影,宛如神人。
“这是怎么回事,原本看不到的命格,又出现了!”
善耆见了也是一愣,他是一个主修命理的术士,见惯了种种命格,却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
这种情况,他虽有些不解,却焦急了起来,想赶紧把第三道风水炁脉转嫁过去。
然而,他刚一动手,却见张之维掐了个法诀,往虚空一指。
背后的一道白光飞出,撞在了他转嫁过来的风水炁脉上,霎时间,大蟒抬头发出无声嘶吼,而后破碎开来。
术法被强行解除,善耆只觉得脑袋一懵,如遭雷击,猛地倒退数步,一屁股瘫倒在地,一脸不可思议,呢喃自语: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转嫁到一半的风水炁脉,竟然被瓦解了,这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张之维咧嘴一笑:“你的手段的太简陋了,太低级了!”
“简陋?低级?”善耆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说我的手段简陋低级?”
“不不不,别误会,我并不是针对这么术法!”张之维道:“我是说你太简陋低级了,德不配位,你根本就不配!”
说罢,张之维身躯一震动,破坏了背上那两条风水炁脉的结构,那两条红色大蟒各自哀嚎一声,也是身形轰然崩溃。
没了两条风水炁脉的镇压,张之维感受身躯前所未有的放松,之前虽然没压垮他,却也让他吃了不少的苦头。
那么现在,是时候检验吃苦的成果的时候了。
张之维脚下一踏,四盘再次拨动起来,因为善耆命格太强,受天地庇护的原因,一旦他不再强行控制四盘,四盘就会自动调整到对善耆有利的吉位。
不过,随着四盘再次被张之维的掌控,吉位从善耆脚下消失,他出现在了大凶之位上。
霎时间,本就近乎力竭的他,一口气没喘上来,猛地大吐了几口鲜血,不过,还是命格上的紫气庇护了他,没让他吐血而亡。
“和我斗法,你还差得远。”
紧接着,张之维心血来潮,依葫芦画瓢,收敛地魂对自身与天地之间的阻隔力道,加强天魂与天地之间的联系,而后借助这个联系,通过内景去了解当地的结构和炁脉流动。
霎时间,他的视角不断拉远,周围的一切结构和炁脉流动,经过内景的转换,变成了另一番场景。
天上依旧在飘雪,冷风呼啸,但地面却是另一番场景,连绵起伏的山脉,变成了一颗龙头卧在半山腰,龙角直戳云霄。
山脉上层叠的沟壑是龙皮上的龙鳞,起伏的山峦是龙的眉,两座抵天的山峰是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