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凝聚风力劲道强悍的凌空一掌,打得楚时修险些人仰马翻,下意识地扶住了玉石琉璃桌,方才堪堪稳住了身形。
他一手扶桌,一手捂着掌印渗红的脸庞,瞪大了眼睛,死死地注视着依旧儒雅而立的楚世远。
“你真的疯了。”
楚世远两眼无情,逆着光,眉眼有几分看不真切,只知格外的冷漠,毫无温情可言。
他对楚时修的耐心已经消耗完毕。
任由楚时修继而发疯,只会把大楚都拖拽进深渊。
楚时修猩红着眼睛,忽而狞笑。
远远看去,真像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却又好似受尽了万般的委屈。
他咬着牙,眸子内蓄满了眼泪,不甘地看着楚世远。
而后,这不甘的种子生根发芽,深埋在身体的至深处,凝聚为锐利的锋刃,将过往的手足之情一斩而断。
人的感情很顽强,刀枪不入。
往往也很脆弱,两语笑人眼心。
“楚世远,怎么,你是听不得真话了吗?还是也想我和楚御辰那个傻子一样为你而死呢。要不是你,他会死吗?你真把自已当成了长兄,我与你平起平坐,纵为我阿兄,又何尝轮得到你来教训我?!”
楚时修彻底地红了眼。
于他而言,正在大发恼怒的他,已经丧失了全部的理智。
楚世远的一巴掌自然是暴露本性。
他忘了自已众目睽睽之下对楚世远的伤害。
只知道楚世远是怎么对待自已的。
这样的恨,渗入骨髓,一生都不会忘记的。
“楚世远,你哪里是大楚的皇子,你就是清远……”沐府的狗。
后方的话尚未说出来,却见闷雷般声动,“啪”的一声响,楚世远袖口扇动,狂风掠过,暗闪着赤红色的光弧,又一巴掌打在了楚时修的脸庞,比起先前的一巴掌,显然是更毫不留情了。
楚世远负手而立,眸色深邃,平静如海地望着碎了冠散了发嘴角挂着血液的楚时修,面无表情地说:“海神界天梯论剑之地,由不得你胡来放肆,傲慢发巅,吾既为你兄长,自有责任在身,定不会看着你恣睢放肆,疯言疯语,乱了血海和起还坐视不管。来人,把楚时修捆起来,堵住他的嘴。”
跟随楚家兄弟而来的甲胄侍卫,剑闪寒光,眉目冷血坚毅。
走起路来虎虎生威,身上的甲胄兜鍪发出犹若铁块接连相撞的声响。
法器灵宝,正倒映着这一幕。
侍卫有序,端的是森严无情。
楚祥、楚云城之流看到这一幕俨然是傻眼了。
楚家兄弟这一趟天梯血海,得清远沐府和七杀天相助,都靠楚世远一个人斡旋其中,方才得了重视,又提前布局,相对应的后招更是层出不穷,就算杀不死生命力顽强到让人害怕的叶楚月,也能让其失了半条命或是名声受损从此王侯之路的艰难险阻直接翻倍成地狱难度了。
但让人怎么都想不到的是,当众之下,楚家亲和的兄弟俩,竟以如此难看的方式出丑了,实在是让人意想不到,又叫人怄气躁郁,楚祥的脸色当场就挂不住。
一生最在乎颜面和家族利益大楚社稷的他,发生这样的事,无异于是当着世人的面,一巴掌又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楚祥感到耻辱地闭上了眼睛。
甲胄侍卫一左一右禁锢了楚时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