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一人看着桥前,披着黑色斗篷,整个人都仿佛融入夜幕之中的陈牧,忍不住沉声开口。
“何家办事,阁下可不要自误!”
他不说话还好,这句话落下,陈牧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冷意。
何家?
虽然此情此景,与当年大相径庭,但仍然让他想到了一些并不好的回忆。
而且当年那件事虽是恶人帮所为,可终究有何家的影子,或者说有何明轩这位副总差司的影子。
陈牧微微闭上眼睛。
再次睁开时,目光变得漠然,整个人忽然一晃,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时,已直接来到了人群之中,右手一挥,便是一颗脑袋飞起。
“当心!”
“杀!”
人群霎时间大乱,各种钢刀向着陈牧招呼过去,但陈牧却已连刀都懒得用,一挥手再次击碎一人头颅,屈指一点便点碎一人颅骨。
他出手迅如闪电,在人群中顷刻间便是几个穿梭。
几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一个个精锐武师纷纷凝固在原地,然后或头颅碎裂,或胸口凹陷,噗通噗通的接连倒地。
陈牧从最后一人的眉心中拔出手指,缓步来到河岸,敲碎岸边的薄冰,将手在河水中轻轻清洗。
之后他站起身来,远远望了一眼河岸上游,隐约可见灯火的遥远画舫船影。
随后。
陈牧的身影无声息的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正心桥桥畔一地狼藉的尸体。
画舫。
何明轩走出亭廊,来到船后,吹了吹冷风,渐渐冷静了一些。
他这时候隐隐有些后悔,似乎不该借薛麟的势对付宁荷,这一下不但没有凑效,还让他和薛麟的关系一下子变远了。
得不偿失。
不过是许红玉身边一个侍女而已,纵然解决掉了又如何,也实在是这些日子被小荷的手段扰乱了头脑。
甚至最后还是由他派人去下杀手。
何明轩心中暗自懊恼。
要杀小荷,本来也随时都可以,只不过是担心许红玉才一直没有下手,现如今这样下手,又和直接动手有什么分别,等许红玉回来难保不会发疯,到时候又是一个大麻烦。
罢了!
大不了不当这个副总差司就是。
冷静下来后,何明轩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可笑,竟然为了对付许红玉身边一个侍女,最后弄到要丢弃副总差司的位子来躲避许红玉。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办的蠢事一件接着一件了。
好像就是从那个什么陈牧冒出头的时候开始的。
何明轩想到这里,眼眸中也多了几分冷意,反正都已至此,不如将那个什么陈牧也一并送上路!
短暂沉思后。
何明轩便挥了挥手,招来一个下属,准备让人解决了小荷之后,去将陈牧也一并解决。
下属应了一声,然后就匆匆去了。
何明轩拄着栏杆,望着护城河的河两岸,一片漆黑不见灯火,站了片刻后,转身往画舫内走去。
然而。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下属匆匆而来,脸上带着惊慌失措,迅速汇报了几句。
“你说什么?”
何明轩听罢顿时一怔,露出愕然之色。
那下属脸色难看的道:“总差司大人已经被惊动了,他…他让您立刻过去一趟。”
被下属称呼的‘总差司’自然不是他这个南城区的副总差司,而是统辖整个城西的总差司何光宗,也是他的四叔,何光宗。
何明轩面露茫然之色。
更有几分无法相信。
他调动的是何家的一部分精锐人手,别说小荷饮下一坛火云烈酒气血混乱,就是全盛时期,都未必能够杀出一条生路。
可现在得到的消息是…这一批人手竟在正心桥畔死了个干干净净!
这怎么可能!
带着茫然与无法置信,何明轩匆匆离了画舫,一路往正心桥而去,等他抵达的时候,就见正心桥附近已被大量差役团团包围。
为首的人穿着白色的官服,正是总差司何光宗。
何明轩看着一地的尸体,有些茫然失措的走了过去。
何光宗冷着脸,一扬手抽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你干的好事?”
“调集家里一批精锐刀客,去杀许红玉的一个侍女,这就是你一个堂堂副总差司干出来的事?!”
何光宗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怒斥。
得知正心桥附近发生恶斗,死了几十个人,他最初还以为是帮派混战,随即得知死的人是何家培养的一批精锐武师,吃惊之下赶紧了解更多消息,听罢之后险些没被气死。
“我…”
何明轩脸上挨了一巴掌,但却不敢说话,这会儿仍然还有些无法置信。
何光宗看着他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其实调集人手去杀宁荷也没什么,杀了就杀了,余何两家争斗早已不是一天两天,杀一个侍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问题是。
调集了一批人手,非但没杀掉宁荷,甚至自己人还死了个干干净净!
无论过程和原因是什么,单从结果来看,这一番作为简直是愚蠢至极,甚至之前还试图利用薛麟…薛麟是什么人物,那是能被随意摆布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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