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
王兆领着众人,一直来到了陈牧家所在的街巷,然后一指远处的两间屋子。
王铮顿时沉着脸一挥手,带着众人过去,来到门口,伸出手就猛地‘砰砰’砸门。
“陈牧,出来!”
“人呢!”
冲着门里连续呼喊了两声。
结果却没有反应。
旁边的王兆说道:“那陈牧应该是当差去了,但他有个妹妹,应该是在家,还有妮儿估计也在里面,她们也没有别的去处,咱们是等人回来,还是…”
“哼。”
王铮哼了一声,道:“等什么等,砸门!要等也是进去等!”
他话音一落下,旁边的几人顿时都沉着脸应声,然后纷纷抄起手里的扁担木棍,狠狠的向着面前的破旧木门砸去。
木门原本就陈旧不堪,甚至里面的门栓都已经是一截朽木,被几人连续猛砸了几下,顿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随后门栓直接被硬生生的震断!
王兆一脚将门踢开。
但就在他抄起袖子就要冲进去的时候,一声冷喝却从远处传来。
“放肆!”
这一声冷喝,让众人的动作为之一止,纷纷回头看去时,就见穿着差服,挎着差刀的陈牧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巷子口,正冷着脸往这边一步步走来。
明明只是一个人,对着二三十个汉子,却是毫无退缩,甚至一步步落下,隐约还有一丝煞气显露,这是陈牧亲手杀过人,沾过血,自然而生的一丝气势。
“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来闹事?”
陈牧一步一步走来,目光冷冷的扫过门前众人,随后落在王兆身上。
王兆原本预想的众人一起过来,让陈牧乖乖服软交出房契和王妮的场面却没有发生,反倒是陈牧挎着差刀煞气腾腾的一来,反倒是震慑住了他们这边的人。
但他还是很快反应过来。
二十多個人一起来的,陈牧就一个人,带着刀又能怎样,不过吓唬人罢了。
“哼!别以为你是差人,就能欺凌老弱了!你趁我叔父年老,夺了人的房契,还抢了我叔父的孙女,今天就是闹到城卫司,闹到里长那里,咱们也要辩个理!”
王兆盯着陈牧厉声叫道。
倘若放到以前,面对这种架势,陈牧或许也只能无可奈何的退避,但如今的他,随便纠集二三十个人就想压他服软,那无疑是天方夜谭。
陈牧正琢磨着该是立威,还是如何的时候,忽然另一个平淡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哦?这种小事,我觉得还不需要惊动里长,不如你们就先在我这分辨一下如何?”
“谁?!”
王兆眉头一皱,没想到还有人管闲事,立刻扭头看去。
结果这一看,却吓得险些一屁股坐到地上。
连同其他二三十个汉子,包括王铮等人,本来还有些煞气腾腾,气势汹汹,可纷纷望见从远处街巷漫步走来的人影,都是瞪大了眼睛。
只见一个身穿墨绿色飞鱼服的中年男子,方面大耳,步伐平稳,背着手一步一步走来,身后还跟着两个身穿蓝色差服的男人。
城卫司。
灰衣为差役,蓝衣为差头,墨绿衣在九条里分司则仅有一人能穿,那就是统辖整个九条里城卫司近两百位差人的差司…闵保义!
闵保义仿若闲庭散步般的悠闲走来,但随着他的步伐,整个场中却陷入一片死寂,就连远处一些小心翼翼向这边张望的人家,甚至是一些看热闹的流氓地痞,都一脸惊惧。
城卫司差司!
这可是九条里真正的大人物,纵然是当地的那些黑恶帮派头目,见了他也要客客气气,那些乡绅豪强,也得笑脸相迎,在如今这个世道,说是九条里这一亩三分地的‘土皇帝’都不为过,一句话便能让人坠入无间地狱!
“乖乖,闵差司居然来了,这是个什么情况…”
远处偷偷张望这边的几个听到动静,赶来查看的赤金帮帮众,这会儿也是面面相觑,心中有些惊悚不已。
闵保义这种大人物,居然会亲自跑到这种破落小巷来,真是出门见到鬼了。
一片死寂中。
闵保义神色平淡的走了过来,看向呆若木鸡的王兆等人,平淡的道:“怎么,是我还不够格听你们分辨,定要让里长过来一趟?”
王兆等人一听这话,顿时一个激灵,一群人唰的一下就赶紧跪了下去:“差…差司大人,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你们不是有道理要分辨么,那可以说说了。”
闵保义负手而立,淡淡的道。
王铮和王兆等人这时候哪敢去说王妮和王老汉的事,他们嘴上说的闹到城卫司、闹到里长那里,也只是壮壮气势,真到了闵保义这样的大人物面前,什么分辨,什么道理,根本都不重要,怕是只要说错一句话惹得闵保义不高兴,都是大祸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