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翻了个白眼儿,咕哝道:“几年前你就说过这话。”
一下午的剧烈运动,朱瞻基肚子也饿了,朝侍卫摆了摆手,“我要和永青侯喝两杯,你们去外面候着吧。”
侍卫拱手称是,转身退了出去。
朱瞻基瞥了于谦一眼,于谦拱手作揖,解释道:“太孙,尚书大人说有公务交代。”
“有公务?”朱瞻基瞧了眼李青,“那你们聊,我改天再来。”
“不用,我们边吃边聊。”李青让下人准备酒菜,请二人去客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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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拘礼,坐吧!”朱瞻基朝于谦笑了笑,“在兵部还习惯吗?”
于谦谢坐,点头。
一个天潢贵胄,一个公侯勋卿,于谦本就不善交际,面对二人浑身不自在,只想快速逃离。
“敢问尚书,有何公务交代下官?”
李青提起茶壶倒了两杯茶,给朱瞻基一杯,另一杯推给于谦,“皇上欲行新政。”
于谦伸手扶了下茶杯,面带疑惑,“下官只是一个都给事中,似乎没资格……”
“哎?”李青摇头失笑,“都是大明的官员,皇上的臣子,当然有资格。”
“皇爷爷要施行什么新政啊?”朱瞻基问。
“人口迁徙。”李青道,“准确的说,是把南方人口往北方迁。”
于谦欲端起茶杯的手一顿,眉头也皱了起来,沉吟着道,“百姓定然不愿,若朝廷强制执行,怕是会激起民怨;
长途跋涉,迁徙过程中患病是常有的事儿,得不到及时治疗,甚至有生命危险。”
顿了顿,于谦道,“恕下官无礼,如今大明国泰民安,时不宜施行这样的政策。”
李青抿了口茶,轻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也,现在大明有新作物,永乐豆、永乐米皆对耕地的要求不高,稍加开垦便能种植;
北方有广袤的土地未开垦,究其原因,就是北方人少,之所以人少,则是因为北方较之南方,粮食产量低;
如今不一样了,随着新作物的引进,北方也能产出大量的粮食。”李青反问,“难道坐视大量可耕地,就那么荒着?”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朱瞻基接过话,沉吟着道:“南方人富裕,人口也多,但正是因为人多,富绅们更有恃无恐,对无地百姓苛刻,若能将南方一部分人口迁徙过来,那么其余的南方人也能轻松不少;
人口少了,待遇自然就高了,地主富绅握有大量土地,但他们自己是不种地的;
不管是将地租出去,还是雇长工帮着种,地主为了不让手里的耕地荒着,都会开出更好的条件。”
李青点头,“皇太孙所言极是。”
接着,又道:“皇上迁都北方,其目的就是延长战略纵深,于谦,你应该知道洪武朝南北榜案吧?”
于谦点头,虽然他出生于洪武三十一年,但读书人出身的他,自然听过当年的南北榜。
李青道:“那一年,南方人出尽风头,北方人却无一人题名,多大的讽刺?
不说洪武朝,就拿你这一届来说,一百五十余进士,南方就占了一百二,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难道我大明只有南方半边天下?”
于谦哑口无言。
许久,他起身作揖,“于谦谨受教。”
“坐,不必如此。”李青温和笑道,“你刚入仕途,对百姓心存怜悯这是优点,但皇上着眼的是天下,朝廷施政更是要以大局为重;
当然了,你说的那些,朝廷自会做出拿出解决方案,迁徙本身就是为了百姓,为了大明江山社稷,大略方针并没有错。”
于谦点头:“下官明白,不过……下官只是一个都给事中,没有什么话语权啊。”
“不,你有。”李青、朱瞻基同时开口。
李青解释道,“你虽只是七品都给事中,但同时也是言官,颁发新政,朝堂定会扯皮;
历经三大殿纵火案之后,现在的六部堂官不会自己出面,大多都是让言官充当喉舌,发动舆论攻势,给皇上施压,他们从中和稀泥。”
于谦缓缓点头,面色凝重,他现已初步发现了朝堂险恶。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