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紧张的气氛。
在赵歌韵这宛如埋怨的一指中,逐渐缓和下来。
陆天明嘴角咧到了耳根。
笑得如同不谙世事的少年郎。
“陛下大恩,草民无以为报。”
说着,陆天明便起身绕到了赵歌韵的身后。
也不等赵歌韵允许。
他便将手搭在对方的肩上。
那力道,比瓦子里的姑娘们还要专业。
赵歌韵并未阻止。
安静享受了片刻。
她侧头问道:“陆天明,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总不至于在碎石郡度过余生吧?”
“先安定下来再说,一边写信挣钱,一边砥砺修行,等到了四重天,再考虑。”陆天明认真道。
“再考虑去北长城的事情?”赵歌韵忽地问道。
陆天明讪笑道:“如果陛下允许的话,草民很想回去看看。”
赵歌韵叹了口气:“以你的性格,允不允许,怕是都要回去的,届时就算朕用命牌威胁你,你都不见得会回头。”
对于此时的赵歌韵。
陆天明只有感激。
这位看上去不好相与的女皇陛下。
其实心地很善良。
她可能不是一个好皇帝,但绝对是一个好女人。
稍作思考,陆天明严肃道:“陛下,您对草民的好,草民心里有数,到时候您若是真舍不得草民,草民也不见得会走。”
“呸!”赵歌韵啐了一口,“别给自己贴金,朕舍不得的人可太多了,你排不上号。”
陆天明笑笑,继续卖力的给赵歌韵解乏。
“陆天明。”
“草民在。”
“有一件事情朕一直很疑惑。”
“陛下请讲。”
“你每天不是在写信,就是在打扫院落,又或者出去喂马,只在睡前打坐个把时辰,如此三心二意,想要到四重天,要到何年何月去?”
“这倒不用陛下担心,有时候天赋这种东西,很让别人绝望。”
“你是在夸自己天赋高?”
“草民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
赵歌韵哑然失笑。
却也没有过分质疑。
“这倒也是,毕竟,你是他的儿子。”
陆天明轻轻歪头。
见赵歌韵的面色有些许惆怅。
于是壮着胆子问道:“陛下,当初我爹,到底如何得罪你了?您跟草民说说,回头要是有机会,草民带您到他的坟头问罪去!”
坑爹这种事,对于陆天明来说没有丝毫心理负担。
赵歌韵沉默良久,终于打开了话匣子。
“你爹,就是个臭流氓!”
......
天奉宫下。
赵歌韵抬头望着坐在大脊上的白衫剑客。
绝美的脸庞布满了寒霜。
“阁下是否太霸道了些,此宫乃我后燕最神圣之地,有什么事情,可否下来谈?”
剑客没有剑。
只有一袭白衫。
一壶烈酒。
以及,一根比剑还要猛的柳枝。
“哟,哪来的小娘皮,长得倒是绝色,只可惜脑子不太好使,在下能在这里喝酒,自然是因为有这样的能力,与霸不霸道有什么关系?”
剑客一仰头,酒水顺着嘴角洒落。
接着又流到屋檐处,淅淅沥沥如雨落般直往下掉。
赵歌韵挥手,将溅射而来的酒水荡开。
她的双颊红了又白。
被一个莫名其妙不知从哪出现的强人如此欺负,堂堂后燕最后的皇帝,怎么可能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