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风驰电掣赶到秣陵的程谨枫,看到所有的家人都平平安安的住在府前街的宅子里,才长长的松了口气,心里踏实下来。
“小四回来了,怎么还跑出了一头汗,快去洗洗换上干净衣裳,别着凉了。”
皇后看到孩子满头汗,立刻心疼的说了起来。全然忘记自己现在是阿爹,这些话,应该是做阿娘的说才更合适。
好在此间没有外人,刘得水父女都不在近前,皇后才算没有穿帮的危险。
“阿爹阿娘,那程家是怎么回事?”
程谨枫抬手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急切的问了起来。
皇后和宁氏听到这样的问话,都笑了起来。
“这事说来话长,先简单告诉你一句,那程家人不开眼惹到我们头上,就自取灭亡了。好了,快去沐浴吧,看你这灰头土脸的,洗完了再细聊。”
宁氏轻嗔一声,推儿子往外走,程谨枫应了一声,顺手将弟弟小咩咩拽走。
六皇子和咩咩两人自从出了京城就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咩咩被拽走,六皇子立刻快步追了上去。
等程谨枫再回来时,已是神清气爽干干净净,就连头发都被他用内力烘了个八成干,只是发梢还略有些潮气,所以也没有挽发,只是松散的披在背后。
披发的程谨枫倒是别有一股飘逸之姿,就算脸还是那张易容过后,并不特别出色的脸。
宁氏此时才真正意识到,她的三儿子如今真的长大了!
突然犯起愁来,二儿子的婚事还没有着落,如今三儿子也到了该相看起来的年纪。若她能狠心不顾儿子们的感受,以宁国公府的身份地位,想娶媳妇儿自然不难。
可难就难在宁氏不愿意委屈儿子们,她这一生虽有磨难,可夫妻恩爱不凝,足以冲散一切的磨难,她想让自己的每一个孩子都有一桩如意的亲事。
到底还是皇后了解好姐妹,她听到宁氏突然轻叹,便立刻轻声说道:“阿娴莫犯愁,就算是竹儿年纪也不大,有时间慢慢挑。或许孩子们都随他们阿爹,开窍晚也说不定。”
宁氏听了这话,眉眼儿弯弯,温柔地笑了起来。
她那夫婿可不是开窍晚,大家认识了那么多年,他硬是没有意识到他喜欢自己 要不是太婆婆实在看不下去点醒了他,又风风火火地提亲,只怕是……
“养儿养女都是债哦!”宁氏轻轻感叹一声。
皇后笑容微敛,没有说话,却轻轻点了点头。
于皇后而言,儿子不是债,两个儿子都是她黯淡人生中的光亮,可女儿……
大公主是皇后心中永远无法磨灭的痛苦,每每想起女儿,皇后就会陷入极度的自责之中,她一直怪自己没有照顾好女儿,才会让太后有机可乘。
皇后并不知道,有些恶,是与生俱来的。
当年连话都说不周全的大公主就敢亲手掐死太子养的小雏鸭,这事只有大公主的奶娘一个人知道。
大公主的奶娘并没有告诉皇后,只是故意将自己冻病了,借病脱身,离开了大公主的身边。
宁氏知道皇后的心结,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握住皇后的手,用自己的温暖驱散皇后心中的苦寒。
程小白眼见着阿爹阿娘又“腻歪”上了,便拽了拽双陆,又向哥哥弟弟们使了个眼色,几个人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