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老先生陪着女儿等了很久,也不见京兆府来人请他女儿前去。
正疑惑着,满娘子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
行罢礼,满娘子说道:“回老太爷,回夫人,案子已经审结了,那贼子被判了流三千里,发与黑石城守军为奴。”
黑石城是大楚边境最西端的一座城池,此地干旱少雨,环境极为恶劣。
黑石城外是荒无人烟的戈壁,城内除了守城官兵,就是发配此处为奴的犯人,一个普通百姓都没有。
与黑石城相距最近的城池,也在两百多里以外,负责每个月为黑石城运送一次给养。
驻守黑石城的官兵,说是官兵,其实和野人差不多少,城中没有百姓,自然就没有女子,被发配到这里的犯人,说是为奴,实际上是为了纾解黑石城官兵的某些需求。
宁老先生听罢满娘子的话,点点头道:“倒也算判得合适。娴儿,这事得写信告诉思则,莫因此事影响你们的夫妻之情。”
宁氏点头答应,没告诉她爹,自己手里有一封丈夫早就写好的分家文书。
程思逸若是不作妖,等宁氏腾出功夫,就要请族老们见证分家,将程思逸分出国公府另立门户。
按着惯例,嫡长子独得七成家业,庶子共得三成。宁国公府只有程思逸这一个庶子,他可以独得三成家业,那可是一笔相当不少的财富了。
可惜程思逸心太毒了,他做下那样的恶事,不只失去了三成家业,还活活葬送了自己。
宁老先生回到自己的家中,立刻告诉老妻审案的结果。
崔老夫人听说女儿没有上公堂案子就审结了,而且这案子并不是公开审理的,知情的只有寥寥几人,她脸上都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就好这就好,没伤着娴儿的名声就好。”
崔老夫人喃喃自语。
宁老先生叹了口气,坐在老妻身边,缓声说道:“你啊,真是糊涂了。这事说到哪里,也是咱们女儿占理,是那恶贼的罪过。这人啊,能管住自己,可管不住别人,恶人起心动念害人,难道还是被害之人的过错么?”
崔老夫人怔愣一下,低声辩解道:“我知道娴儿没有错,只是这种事情,压下去便是,何苦非要告上公堂闹大了呢。人家面上不说,背后岂不笑话她?将来有了儿媳妇,怕都不好弹压了。”
宁老先生摇摇头,很不赞同老妻的想法。
“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咱们家三个儿媳妇,你弹压过谁?她们有谁不敬着你?”
崔老夫人赶紧说道:“那是咱们儿媳妇人品好,性情也好。”
“难不成将来松儿他们娶得媳妇全都是势利眼?专门挑婆婆的错?”
宁老先生哭笑不得的反问。
“倒也不是这样,只是唉!宁国公府门第高,将来娶的儿媳妇门第自然也低不了,我这不是怕娴儿被人看低了么”
“又说胡话,做婆婆的不看低儿媳妇,就已经是她们的福气了,你见着几个儿媳妇敢看低婆婆的?你娘家侄媳妇侄孙媳妇那么多,也没有一个吧?咱们家三个儿媳妇,哪一个不是一心孝敬我们?”
崔老夫人张了张口,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宁老先生又说了。
“若是因为此事,让那些眼大心空之辈看不起娴儿,疏远她,倒是件好事。她们若敢到娴儿面前说怪话,以娴儿的性子,断断轻饶不了她们。”
“这要是闹僵了,娴儿可怎么找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