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帆舸拔掉吸在眼眶上的目镜杆,绝望地僵直着向后倒下,但因为失重效果没能成功倒在地上。
青着眼眶的穆帆舸也不管倒没倒在地上,直接就开始打滚尖叫:“完啦!完啦!全完啦!”
“我要被污染了啊!啊!啊!”
“我命苦啊!啊!啊!”
穆帆舸一个人在空寂的星空嚎了半天,嚎累了。
干嚎也没什么用,再嚎就把欲望母树嚎过来了。穆帆舸抓着望远镜的目镜杆借力直起身体,然后看看自动怼到自己脸上的目镜杆,气不打一处来,但在失重条件下踢目镜一脚并不是一件容易事,穆帆舸只能退而求其次,轻飘飘给了目镜杆一拳。
“真离谱!这是哪个老六设计的望远镜啊!”
“全自动观测外神望远镜,你!值得拥有!”
之前穆帆舸还奇怪,为什么每个苏卡普利亚家主都只在任一百年?每一代还都是几乎没有断层的无缝衔接?
每个家主这一百年在任期间,无论世界上发生了什么都能活得好好的不会死,但一卸任就失踪,再也没有消息…
卸任的家主都去哪了?
答案显而易见,每个家主都来过这里,当然是全都被污染前往星空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全自动直视月亮的望远镜就是污染苏卡普利亚家主的罪魁祸首!
这个该死望远镜是谁建的?
人心不古,居心何在啊!
太恶毒了!太恶毒了!
穆帆舸在心里用优美的中国话问候了那个不知名工匠的祖宗十八代。
不过也不能这么想,万一苏卡普利亚的家主只是隐居山林了呢?
呸!科瑞希的记忆里,在他三十二岁的时候从他父亲手里接过这枚家主的戒指后,就再也没见过莫林维卡一面。
隐居不是装死,没有这么隐居的。
莫林维卡去哪了?总不能是去追随罗塞尔大帝了吧?
穆帆舸设想了一下……好像不是不能接受……黑皇帝和他的…好像挺好嗑的……
好磕个鬼啊!
磕cp可以冷门但不能邪门!
我肯定是被欲望母树污染了!穆帆舸赶紧把奇怪的想法销毁掉。
……
如果欲望母树在这里,那她肯定会表示自己不背锅,你看的是原始月亮,为什么会被欲望母树污染?
……
不过我现在还能正常思考哈,说不定可能没被污染…穆帆舸自我安慰。
废话!罗塞尔当初也是这么想的!
欲望母树不是智障木薯,污染效果也不是使人变成智障。就算穆帆舸现在能正常思考也不能判断穆帆舸有没有真的被污染。
虽然穆帆舸到现在也并没意识到自己看到的是原始月亮,就算污染也只能被堕落母神污染。但这并不妨碍穆帆舸对自己的未来失去信心。
坏了,等我回去了,等待我的就是七神教会的连手围剿吗……不,我估计没这么大的排面,亚当估计会直接整死我……那不还是一样吗?
难道说被星空污染而死是苏卡普利亚家主无法反抗的命运?所以使用了科瑞希身体的阿蒙和我才都在各种机缘巧合之下被星空污染了?
“冤啊…我死得好冤啊……”
“啧…反正都要死了,死都死不明白岂不是很亏?总归伸脖子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
穆帆舸揉揉眼睛,觉得自己可以再贪一刀,于是扒住望远镜又看了一眼。
这次看到的景象完全不同:望远镜视野中鲜红的月亮变成了一具鲜血淋漓的女性身体。
视野中是一个身材丰润且不着寸缕的女人,坐在漆黑的星空下那个原属于月亮的位置。怀里抱着缺了一块的猩红圆球,洁白无瑕的的大腿扭曲着向腹部盘过去,也抱着那个猩红的圆球,球上有着很熟悉的环形山纹路,应该就是月亮。
她身体两侧的腰上、腿上、脖子上都各缺了一块肉,像是被什么东西撕咬留下的痕迹,方形的缺口蠕动着闭合成一条黑色的裂隙,咕噜噜地冒着泥泞的黑色泡沫,仿佛下一秒就会从裂隙里长出一串破碎的眼珠。
伤口不断往外流淌着澄澈的红色液体,像血又像红墨水。血液汇聚在女人身下,也不会滴下去,就是悬浮着包裹在那无数条光滑洁白的大腿上。
“呃啊…好怪!”
穆帆舸推开自动吸在脸上的目镜杆,神情痛苦地捂住眼睛。
现在穆帆舸一左一右,脸上有两个被吸出来的青色眼圈。
“再…再看一眼”穆帆舸没控制住自己,又挣扎着凑上去看了一眼。
望远镜中的女人身形似乎变大了一圈,女人的脸仍旧虚幻,像是蒙着粉红的纱,虽然看不清模样,但只要看到这张脸,大脑就下意识的反馈出定义上的“美丽”。
“卧槽!好怪!再看一眼!”
在雪白肌肤上不断流淌的鲜血蕴藏着诡异的魅力,将穆帆舸的目光牢牢吸引住,时间就像被静止了一样。
白色的灯光渐渐染上一层红。
视野中鲜血淋漓的女人身形越来越大。
滴血一样的饱满嘴唇微动,吐出三个音节:
“Kreshe”
这三个音节像是触发了什么密码机制一样,一圈套一圈的金色瞳仁好像缩水了一样骤然变小,雪白的光芒从湖水一样静谧无波的眼睛里激发出来,将绯红的月光隔绝在外。
穆帆舸脊柱被控制着猛地向后一弯,身体都被迫倒卷起来,仰角越来越大,眼睛距离目镜杆也越来越远,终于目镜杆伸到了极限,“啵”一声,从穆帆舸脸上被扯了下来。
强行脱离外神控制的穆帆舸后怕地往后退,手脚冰凉,后背冒出的冷汗已经浸湿了衣服。
穆帆舸本来以为翻了好几遍原著的自己已经对诡秘世界有够了解了。但眼前那个完全活化,张牙舞爪着将目镜杆往穆帆舸身上送的望远镜已经完全超出了穆帆舸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