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河当然知道了,还知道的非常透彻。
他知道,女人在这方面啥样,选鱼是老伴全权作主的,自己绝不瞎插嘴,不然非常容易挨骂啊。
去年他就没眼色,非要心疼人家,去替人家排队了,结果可真是一片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就多让了几次,自己被老伴拧的胳膊都红了。
这会儿看女婿吃了瘪,赵大河斜靠在板车上,悠哉悠哉地吐出了一口烟圈,脸上写满了惬意,并没搭理女婿。
李建军像受气包似的,蔫头搭脑的也靠在了板车上,离老丈人挺近,窝成了一团,远远看着媳妇挑鱼。
赵艳也没啥分鱼的经验,跟在母亲身后,报好屯子和自己和男人的姓名,跟着母亲一样要了五条胖头鱼,又要了三条草鱼,剩下的要了点嘎牙子和泥鳅鱼搭配,正好二十斤。
秤好鱼后,只见秤鱼的大姐和身边的人说了一声,旁边的人直接在小本上记了几笔,就叫了下一个领鱼。
李建军百无聊赖的卖单,可算看着媳妇挑完鱼了,直接一个箭步窜了过来,先接过丈母娘的两个水桶,转身叮嘱媳妇:“我去把妈这两桶鱼拎到车上去,回来再拿咱的,你可别提了,就在这等我吧,别抻着。”
说完一手拎着一桶鱼,直接奔板车去了。
旁边有个三十岁左右模样的女人看了心生羡慕,对赵艳说:“大妹子,这是你男人呐,你命可真好,摊上个这么个知冷知热的,你看看,难得长得也这么精神。”
赵艳听了有些不好意思,嘴上回答:“是我男人,对我还行,不过那也是我对他也好才成呀,再说了,他长得也就是还行吧。”
赵艳这时候的心理就挺矛盾的,就像胸口揣了块狗头金,既怕别人看见了宝贝来抢,又怕别人觉得自己抱的是块臭狗屎,所以内心矛盾极了,别人夸自己男人她就一定要小小反驳下,别人诋毁就更不成了,估计自己得上去和人家干仗。
大姐听完艳羡的说:“像这样的好男人少啊,大妹子,你不知道,我男人那简直了,还帮我干活拎鱼呢,想都不要想,他自己干点活都抽筋,恨不得家里的活都让我干,他天天呆着呢,这么知道疼人的,你可要知道自己在福窝窝啊,得知道惜福!”
这话说的赵艳还真不知道该咋接茬儿好了,母亲刚跟着李建军去板车那了,这会儿只有自己看着桶,赵艳有些尴尬,正好这时李建军回来了,赵艳飞快地和大姐打招呼:“姐,我们领完鱼了,这就回家了,再见啦。”
说完跟着李建军飞快地走了,生怕大姐再挽留。
坐车上了,赵艳才小声问母亲:“妈,穿深蓝色外套带个黑套袖的那个大姐是谁家的啊?”
这时候人穿的衣服大致都相近,王秀秀被女儿形容的迷糊了,直问:“你说哪个人呐,穿蓝衣服带套袖的这么多呢!”
离得不算远,母亲的嗓门也不小,赵艳怕让人听见了,拽了拽母亲的袖子,指了指远处弯腰挑鱼的大姐。
王秀秀顺着女儿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下子就知道女儿说的是谁了。
“那是你孙慧嫂子,她是咱屯子东边住的刘二龙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