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门夜雨看着他,继续说道:“在你眼里,我们同天会是不是很无情,很不讲道义?我不想辩驳什么,我只告诉你事实:目前粮药的价格,是由很多专业人士,经过广泛调查和细致考量后商定的。或许偏高,但以目前的形势来看,这是符合市场规律的。以前物价管控归蜀王府管,但蜀王终日沉迷酒色,致使许多政令荒废,我们同天会为了制止各种乱象,不得已才取而代之。我们现在做的,跟蜀王府以前做的,并无任何不同。你知道的,无论哪里都需要有规矩。如果只因为少数人过得凄苦,就过分迁就,朝令夕改,那还要规矩做什么?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云天行摇头道:“我不懂这些深刻的大道理,我只知道,一套成熟且完善的好规矩,是不该让人饿肚子的,更不该让人因为看不起病而去跳崖!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看到疼爱自己的父亲摔死在崖底乱石堆里,尸体破碎,血溅满地,那会是怎样一副场景?那会给他造成多么严重的心理创伤,你有想过吗?看得出来,你没有想过,你们都没有想过!你们腰缠万贯,富甲一方,即使面前摆着一百道菜,仍撇嘴皱眉,无处下筷!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规矩要由你们这些人来制定,你们真的理解那些活在底层,仍在生死的边缘苦苦挣扎的人吗?你们口口声声说自己生长在这里,那就请你们真正地为这片土地上的人做点什么,不要总是坐在高处,望着远处,大谈未来有多么美好!睁开眼睛看看吧,这个世界已经满目疮痍了!”
说完这些,云天行长舒了一口气,又道:“我知道,你们是不会懂的,我也不指望你们能懂。时候不早了,有人还在等我们回去,烦请诸位让一条路出来,让我等离开!”
唐老太紧握暴雨梨花针,沉声道:“云少主,事到如今,你还想走?”
“不走难道留在这里过年?”云天行一把握住剑柄,大喊道,“让路!”
一股无形的气势扩散开来,场内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叶孤鸾拔剑在手,寒意漫天!
“挡路者死!”
谢岚屈指一弹,长剑脱鞘飞出,他一手握住剑柄,顺势挽了一个剑花,剑尖微颤,高声道:“谢某虽然不才,但江湖名人榜上有排名,不怕死的,只管来!”
练二娘将烟杆儿别在腰间,抽出插在小腿绑带里的两柄短刀,交错护在身前,朗声道:“云门青竹堂练二娘,今日死战!”
何绣衣拈弓搭箭,道:“本女侠虽然不是云门的人,但平生最爱抱打不平,你们若想以人多欺负人少,可别怪我神箭无情!”
“好好好,都是英雄。”唐老太面色冷峻,迈着不疾不徐的短小步伐,缓缓走上前来,沉声道,“老身今日便舍上这条性命,陪你们耍上一耍,看看昔日叱咤江湖的千手观音,如今还有几分昔日风范!”
“锵”的一声,萧溪水拔剑在手,指定腰间悬佩双剑的年轻人,冷声道:“云少主,方才我们只分了胜负,现在,我要与你见个生死!”
秦有道紧握双拳,大步向前,朗声道:“入乡随俗,入境问禁,自古以来的规矩,你小子不遵旧制,非要光屁股翻墙显露风头,老夫若不给你一些教训,以后人人都来学,那还得了!”
空性和尚紧随秦有道身后,双手合十,一身百衲僧袍无风鼓胀,口中呢喃道:“几位施主执迷不悟,老衲修为尚浅,无力救度,只好将你们往送西天佛国,请世尊亲自开导,阿弥陀佛……”
臧图海站起身来,径直走向练二娘,阴沉的脸色中透露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道:“我臧某人有伤在身,不与你们争抢功劳,其他人随你们分配,但先说好,这姓练的归我,你们谁都别跟我抢!”
“这几位都是万中无一的高手,大家务必要小心!”
“怕什么?咱们这么多人,一拥而上,我不信他们挡得住!”
“大伙儿先别急着动手,等东门剑主发号施令!”
……
双方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与其他人相比,两位主事人面对面站立,倒显得相对冷静。
东门夜雨忽然叹了口气,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事到如今,我仍不想对你动手。”
云天行道:“我也不想。”
东门夜雨道:“但我们却非动手不可。”
云天行道:“是的。”
东门夜雨道:“如果我不是同天会的会主,你也不是云门的门主,我们会不会成为朋友?”
云天行道:“一定会是很好的朋友。”
东门夜雨忽又叹了口气,道:“我给了你两条路,你为什么不选一条路走下去?为什么非要逼我对你出剑?为什么?”
云天行道:“你们给我选的路,我不走,我只走自己的路。”
东门夜雨道:“这里没有你要走的路。”
云天行道:“路就在脚下,我往哪里走,哪里就是我要走的路。”
东门夜雨道:“这里到处都是我们的人,你根本已无路可走。”
云天行仰起头,望向那面飘扬在上空的土黄大旗。
东门夜雨也跟着仰起头,望着那面用黑色丝线绣出四枚方孔铜钱的土黄大旗,颇为自豪地说道:“这是我们同天会的会旗,将来它会飘扬在巴蜀的每一个角落……”
话音未落,云天行突然飞身掠向旗杆,脚掌在石坛上猛力一踏,身形骤然腾空!
在场内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云天行一剑斩掉了同天会的会旗!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