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突然响起,是川岛的声音:"山佐君,七三一的事情属实吗?"
"基本可以确定,"陆阳压低声音,"他们在这里建了秘密实验室。"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这件事不能声张,你先暗中调查。"
挂断电话,陆阳知道,川岛是在担心丑闻曝光。
但他更担心的是那些被抓的人,他们随时可能被用来做实验。
清晨,陆阳借口检查警务工作,来到了地下室。
门口的守卫看到特高课的证件,不敢阻拦。
地下室里阴冷潮湿,墙上的灯泡发出昏黄的光。
走廊尽头传来一阵压抑的哭声。
陆阳循声走去,在一个转角处停下。
透过铁门上的小窗,他看到了里面的情景。
十几个人被关在铁笼子里,有老人,有妇女,甚至还有孩子。
他们身上都带着编号,就像实验用的小白鼠。
"山佐课长,"渡边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陆阳转过身,看到渡边带着几个穿白大褂的人。
"我只是例行检查,"陆阳故作镇定,"毕竟特高课要对所有设施负责。"
渡边的眼神变得危险:"这里的事情,特高课管不着。"
"是吗?"陆阳冷笑,"那我倒要看看,谁给你的权力在这里搞秘密实验。"
渡边突然掏出手枪:"山佐君,你知道得太多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报告!"一个警察跑进来,"关东军宪兵队来了!"
渡边的脸色大变:"谁叫他们来的?"
陆阳露出胜利的笑容:"是我,在你们搬运'医疗物资'的时候,我就发报告了。"
渡边举起手枪:"那就别怪我......"
"砰!"一声枪响。
渡边的手枪掉在地上,他的肩膀中弹了。
门口站着川岛,手里的枪还冒着烟。
"渡边,你好大的胆子,"川岛冷冷地说,"居然敢对特高课的人动手。"
宪兵队员冲进来,将渡边和他的同伙全部控制。
那些被关在铁笼子里的人获救了。
陆阳看着他们被救出来,心里却很沉重。
因为他知道,这样的实验室,在东北还有很多。
而这次能够及时发现,完全是个意外。
"山佐君,"川岛走过来,"这件事办得很好。"
陆阳低头:"属下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不过,"川岛压低声音,"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声张。"
陆阳明白他的意思,七三一部队的事情太敏感了。
但至少,这次救出了一批无辜的人。
而渡边这样的战争疯子,也付出了代价。
深秋的夜风裹挟着落叶,在通化的街道上打着旋。
陆阳站在特高课临时办公室的窗前,看着楼下的宪兵们来来往往。
烟头的火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就像他此刻复杂的心绪。
办公桌上摊着一份刚刚誊写完的报告,措辞谨慎,只说是查获了一起非法拘禁案。
关于人体实验的内容,只字未提。
楼下传来发动机的轰鸣,又一批从地下室里救出来的人被送往医院。
陆阳的目光追随着救护车的尾灯,直到它消失在夜色中。
他知道,这些人即便活下来,也将永远活在噩梦里。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办公室的寂静。
"山佐君,"是川岛的声音,"渡边已经被转移到关东军监狱。"
陆阳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他会开口吗?"
"这你不用担心,"川岛顿了顿,"他不会有开口的机会了。"
挂断电话,陆阳闭上眼睛,他太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七三一部队不会允许任何人泄露他们的秘密。
渡边的结局,早在他被捕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
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是他的副手田中。
"课长,"田中轻声说,"刚才医院来电话,想请您过去一趟。"
陆阳披上大衣,走入秋夜的寒风中。
医院的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
一个老人坐在长椅上,是从地下室里救出来的人之一。
"山佐课长,"老人颤巍巍地站起来,"我有话要说。"
陆阳扶他坐下:"您慢慢说。"
老人的眼神有些恍惚,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
"他们不是普通的警察,"老人低声说,"他们是魔鬼。"
陆阳的心揪了一下,他知道老人在地下室经历了什么。
"我亲眼看到,"老人的声音开始发抖,"他们给人注射不明的药物......"
走廊的灯光忽明忽暗,老人枯瘦的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
"有人发高烧,有人全身溃烂,"老人继续说,"每天都有人被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