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师找你干嘛？”林月花轻声问。

“没干嘛，就是让我好好学习。”李庄生也轻轻地回答。

他扭头望向祝枝雪，祝枝雪若有所感，抬头望向他，两人四目相对间，她噗嗤一笑，然后微微板起脸，示意他好好学习，不要开小差。

不知道在别人视角里，祝枝雪看他的眼神是什么样的。但这喜欢还真是明显，所有人都能看出来。

“这个月你心不在焉，就是想祝枝雪生日？”林月花问。

“啊算是吧。”

李庄生心中惭愧，手脚之间颇不自在。

但林月花闻言脸上并无其他表情，只是淡淡地吩咐：“现在生日过完了，好好学习，不要再走神了。”

“好的好的！以后保证好好学习！”

林月花便不说话了，小声地背着政治提纲。

李庄生望了林月花一眼，想起秦老师最后的那句话，忽然精神微悚。

他喜欢林月花吗？原来在别人眼里，他是喜欢林月花的。既然秦老师会看出来，别人呢？

别人也会看出来吗？比如说，祝枝雪。

他缓缓低下头，手心里一阵阵发汗。祝枝雪也看出来了吗？

不自欺欺人地说，从祝枝雪对林月花的态度来看，她应该是隐约感觉到了，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吧。

李庄生感觉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祝枝雪的事情，心中惭愧难当。因为不可否认，他的确喜欢林月花。

其实人就是贱得慌，之前他并没有这种意识，反而一直在心里推脱，跟自己说他只是把林月花当成最好的朋友，他只是不想林月花重蹈覆辙。

但真要选择和祝枝雪交往时，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确实是对林月花有好感，之前虚伪地否认，不过是内心深处想要高尚化自己的行为。

他以前看爱情公寓里面说，抛硬币之所以有效，是因为在硬币抛出的那一刻，他的内心就有了答案。而在大年三十的那一晚，他面对祝枝雪真心退无可退的时候，才猛然意识到，他原本想选择的是谁。

可是，李庄生很清楚，这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他终究选择祝枝雪，那个上一世错过的、眼中满是他的女孩子。

自从和祝枝雪交往，他挖空心思地对她好，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她两世的心意，对得起她“女友”的身份，对得起他的良心。

他也自觉地和林月花保持了距离，两人不再会打闹，他也不再会请林月花吃饭连很平常的玩笑几乎都没有。发乎情，止乎礼。

他希望祝枝雪能够开心，所以此刻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感情可能暴露在祝枝雪眼皮底下，便不由得心生愧惭和尴尬。好像出轨被抓到似的。

他不希望祝枝雪因此而感到难过，他不希望祝枝雪觉得自己是因为不正当手段才和李庄生交往而感到心中有愧。

过年时的那个夜晚，两人是如何交往的，他明白，她心里或许也明白。

但那又如何呢，和祝枝雪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李庄生早就喜欢上了她。谁会不喜欢这么漂亮、这么哇塞、这么活泼、这么热爱着自己的女孩子？

事已至此，夫亦何求？

甚至李庄生对于祝枝雪还常有愧疚，恨自己内心不能像祝枝雪爱着他一样爱着对方，居然会三心二意。于是，他也只能在行动上尽量做到最好。

纯粹又愚蠢的感情真好，胡思乱想，反而搞不懂自己内心。

这就是半吊子的报应，读了些书，又读的不多，连自己都开解不了自己。叫你整天吊儿郎当打游戏，书买那么多，翻的却那么少！

李庄生手心微微发汗，默默低下头，心里幽幽叹了口气。

午饭时间，李庄生和祝枝雪来到食堂。两人本来打算一起吃昨天的剩菜，只不过祝枝雪的朋友们非要邀她，只好又来到食堂。剩饭只能晚上吃了，虽然届时肯定有些凉了。

好多女生围在祝枝雪身边说笑，祝枝雪笑眯眯地展示着她的戒指，明明只是不值钱的银戒，但好像孙悟空在炫耀他的宝贝袈裟，嘴角一直翘着，就没有放下来过。

祝枝雪活泼直率，和林月花形成鲜明对比，因而在班上朋友不少。李庄生没有这些女生坐在一起，而是找了班上几个男生坐一起吃饭。

男生们拉着李庄生问东问西，啧啧不断，期间还有别班男生来找李庄生搭话求经。毕竟对于高中生来说，李庄生给女朋友庆生的手段颇有些降维打击的意思，他们也想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