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你是一个好人…”

好人卡的威力其实有时候比直接拒绝更伤人。

竹妤兰便是这样的人，她一口咬在徐牧森的肩膀，徐牧森吃痛微微推着她。

“不是，你先听我说完啊。”

“我听你说什么？听你假惺惺的说什么你这个人很好，只是我们不合适，以后你肯定会找到一个更好的是不是？”

竹妤兰此刻醉酒一般，明亮的双眸通红一片，整个人像是鼓起的河豚一样。

她有点气急败坏了。

好人卡？

自己可不是赵怜麦，才不会被他一张好人卡就给忽悠过去！

徐牧森这会还真的没办法反驳，毕竟这件事情太突然了，刚才他也的确准备好好谈完之后……再给她发一张好人卡来着的。

但是没想到直接就被拦截了。

竹妤兰趴在徐牧森怀里，抓住他的衣领，咬着嘴唇声音无比怨念：“连你这样的死渣男我都得不到，还说什么遇到更好的人？我不管，我好不容易说出来的这句话…你也要好好的给我一个答案！”

徐牧森看着她此刻明明一肚子委屈却强撑着的样子，倒是意外的觉得挺有几分可爱的…

“那也要让我先说话吧。”

徐牧森慢慢活动了一下肩膀，刚才那一口咬的还挺用力的，这女孩子还真是动不动就喜欢咬人。

“那你说，但你要是再提什么好人…我还咬你！”

竹妤兰呲牙咧嘴的威胁他，柔软的身子却一点也没有从他的怀里出来。

徐牧森知道现在也拉不开她，只能先这样让她抱着。

他慢慢吸了口气，看着怀里眼眸泛红带着晶莹泪光，紧张的睫毛都在微微颤抖的少女。

“我刚才想说的是，你是一个好…很优秀的人。”

徐牧森的好字说出一半就感觉对面的磨牙声了，立刻干咳一声改口。

“只是，我的身边已经太拥挤了，有些话说出来只会更委屈你…”

他的话没说完又被竹妤兰打断了。

“徐牧森…如果你现在已经和暖暖，或者是茗玥结婚了，那这个时候她们中的另一人又出现了，你还能说自己身边的位置太拥挤了吗？”

少女的眼神炙热，让人无法忽视，徐牧森沉默了片刻，最后摇头叹笑：“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你少拿那些借口骗人了，你就是个渣男！还给自己立牌坊！立牌坊！”

竹妤兰攥着小拳头锤他，捶着捶着，她的眼底又涌出泪光，她就知道，哪有什么拥挤，只是自己的分量还不够罢了。

是啊，他们一个是天降的正牌女友，一个是难舍难分的青梅竹马。

她一个外人，一个单相思，又怎么会有那么多分量啊。

竹妤兰感觉眼前的事情又开始湿润起来，她捶着捶着，眼泪却不争气的又掉落一滴。

“反正你已经是一个渣男了，那你也来渣渣我啊！”

此刻竹妤兰的模样实在让人有些心疼。

一个沪海大家族的千金大小姐，为了一个男生能说出你来渣我啊这样的话语，她又该付出了多大的勇气。

徐牧森嘴里准备的话语，也被她这破罐子破摔的语气给噎了回去。

他轻轻拍着竹妤兰的后背：“正因为你真的很好，所以我才不能轻易对你做出一些什么事情。”

诚然，竹妤兰是一个很优秀的女生。

无论是身材颜值，个人能力，家庭出身，可以说，她放在任何地方都是会被万人追捧的。

对于普通人而言，莫说渣她，能够成为朋友就算是一种奢求。

“是不能，还是不想？还是觉得我连被你渣一下的魅力都没有？”竹妤兰靠进徐牧森，此刻披头散发的她就像是一个女鬼一样，双目幽怨。

“不，你很有魅力。”

“那就是你无能！”

“？？？”

徐牧森被噎了一下：“问题不在于这个。”

“所以，你还是不想是吗？”

竹妤兰咬着嘴唇，紧紧注视着他：“徐牧森，你就告诉我…你有没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我，不是朋友的那种喜欢，而是喜欢我竹妤兰这个人的喜欢…哪怕是一点点…”

竹妤兰的声音里几乎是带着一丝丝祈求，想要得到那哪怕是一丝的卑微的答案。

徐牧森静静凝视着她，两个人的相遇到现在，也算是一起经历了风风雨雨。

人心是复杂的，也是纯粹的，而喜欢这个词语又向来不是某一个单独的方面，更像是一种复杂的综合体。

有些人仅仅只是一眼，喜欢的情绪就无法抑制。

也有一些人风风雨雨走了一辈子，若问感情说不出所以然，或许也就只剩下了习惯和陪伴。

徐牧森到底喜不喜欢她竹妤兰，哪怕是一点点…

徐牧森对视着她的双眼，最后轻轻帮她擦了擦眼角的泪光：“这个问题，对你来说其实并不公平，而是我要先问问你，我这样一个要身份没身份，要背景没背景，不过是运气好一点，私生活还不算清白的渣男，你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我呢？”

徐牧森的语气轻柔，到了现在，再继续装傻充愣反而会更伤害到她。

竹妤兰也感觉出来他语气的变化，虽然什么承诺也还没有得到，可是她的心中已经终于得到一丝慰藉了。

她慢慢从徐牧森的怀里直起身子，看着眼前这张最近总是时不时还会闯进她梦里的脸庞，竹妤兰微微眯着泛红的眼眸。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你的，我只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那个时候我们刚进大学，还是竞争对手，我用二十万让你主动退出，可是你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我，你告诉我想要的就自己去争取，哪怕输了也认了。

长这么大，你还是第一个这么拒绝我的男生，从哪个时候开始，在我心里就已经留下你这么个不知好歹的影子，当然，那个时候留下的只有你会一次次坑我的坏印象……毕竟是某个混蛋总是时不时的出现在我面前，找各种理由忽悠我帮他办事，最后却只请我吃了一顿肯德基敷衍了事，我什么身份啊，你就请我吃肯德基？”

竹妤兰说起来就觉得自己一开始脑子真是有点进水了，多少人绞尽脑汁的请她出去吃山珍海味她理都不想理一下，可是唯独徐牧森，竟然想着请她去吃肯德基？

而且，她还没出息的答应了！

竹妤兰的语气逐渐平稳，只是语气里还是依然带着幽怨：“明明就是你先招惹的我……”

徐牧森都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颊，其实那个时候他还是口口声声说不吃软饭的真汉子。

可是后来发现，这身边的软饭真是无处不在……

而且那个时候，徐牧森还真没少坑她，基本上想点啥事就找她去帮忙，这么一来二去的，两个人的关系也就慢慢的越来越好。

这么算起来，还真算是徐牧森主动招惹的她。

这算是渣男的被动技能吗？

“虽然你那个时候真的很讨厌，但是你身上那种自由不被约束，性格却格外温柔，总是充满希望的样子，又是我最缺少和向往的……”

“我有你说的那么好吗？我记得你那个时候可以天天坑王坑王的喊我。”

徐牧森被少女炽热的眼眸看的有点都有点被夸的不好意思了。

“你是挺贱的，对待别人恨不得睚眦必报，可是对待自己身边的人又好的要命，尤其是暖暖……”

竹妤兰说到这里，她的语气里还带着些酸酸又向往的感觉：“你对暖暖，简直就像是把全世界的温柔都给了她一样，走路要你推着，吃饭要你喂着，第一家奶茶店的老板娘也是她的…你每次看到暖暖的时候，眼神里的喜欢和宠溺都快能把人给淹死了！”

“最重要的是…暖暖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可能没有感觉到，可是我们作为旁观者，其实暖暖她在别人面前是一种安静的有一些高冷的性格，她很聪明，我甚至觉得她有时候时不时的一两句话就能把人给轻易的看穿了…”

竹妤兰说着，就想起来有好几次安暖暖跟她还有姚茗玥说的话，真可谓是一针见血，每个字都是真实伤害。

她就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被拆穿伪装的小丑一样，被天降暖暖蝙蝠侠给算计的明明白白。

“暖暖有你说的这么厉害吗？”徐牧森笑了笑。

竹妤兰咬了咬唇角：“她也只有在你的面前，她才会是那个呆呆憨憨的模样，因为在你身边她就完全不用担心任何事情了啊，走路有你推着，下楼有你抱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都不夸张……某个人真是把她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那种被完全保护起来可以肆无忌惮当小孩的感觉，真让人羡慕…”

竹妤兰说着，她咬着嘴唇的痕迹更重了些，脸颊泛起一丝丝羞耻又幽怨的红晕，她看着徐牧森：“所以，你和暖暖撒狗粮的时候，我有时候会…把我代入成暖暖的角色，然后和你…”

徐牧森瞪大了眼。

看着眼前少女的脸颊醉酒一样的酡红，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的酒心巧克力那么让人上头。

总之，这么羞耻的话语，还真让这个傲娇的千金大小姐亲口说出来了。

这……不就是那什么yy吗？

徐牧森总感觉自己明明只和暖暖谈恋爱，但是却像是开了范围攻击的自动攻略一样。

仔细琢磨一下，好像上辈子安暖暖也是这样，每天看着他和姚茗玥的日常，最后也慢慢完成自我攻略的。

“你…是不是在笑话我？”

竹妤兰看着徐牧森的表情，她心中的羞耻也涌现了出来，她都没想到自己今天怎么像是喝醉了一样，这种话她竟然也说出口了。

就好像是她是一个痴女一样，偷偷幻想着人家男朋友也能这么宠着她。

啊啊啊！

竹妤兰脸红的能滴出来血了，她盯着徐牧森，抓住了他的衣袖。

这么羞耻的话都被他听到了，要是今天没有一个好结果，那她就只好杀人灭口了！

“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