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争了。”
他高声大喊,随即倒在地上,脸上沾满了鲜血。
“真无趣啊,都说了能屈能伸才能活的久,你们都不信。”
六公子踢着死去的哥哥,他已经做好了继续做奴仆的打算,没想到二哥这么不中用。
他可不像七弟那么刚烈,他母亲从小就告诉他活着才是第一位的,熬死所有人自然就出头了。
大殿满是血腥,崔祁忍着恶心继续等待,五公子上位就是母家的傀儡,最终的胜利者只能从六公子和四公子中产生。
五公子已经吓得瘫软,他年纪小,第一次看到尸体就是自己的亲哥哥,这份冲击力可想而知。
没过一会,他开始浑身抽搐,口吐白沫,俨然是犯了病。
可惜他的哥哥没心思看他,他们是舞台上最后的演员,现在戏要落幕了。
“四哥可要留弟弟一命啊。”
六公子依旧是那种刻意的语气,他平时都要悄声,生怕打扰到父亲和兄长惹来责骂,久而久之也不习惯用正常的方式说话了。
“自然,只要六弟现在退出。”
四公子仪态翩然,他也饱受出身的困扰,从小就学着他的太子哥哥那样,喜怒不形于色,任何时候都要注重礼仪。
他身上有伤,挺直腰背后痛的皱了皱眉头,这一刻的失态也被捕捉到了。
但此时的崔祁无心再去看戏,五公子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不可能见死不救。
他扯下一片衣角打开五公子的嘴,让他把秽物都吐了出来。
“生在王族还这样胆小,也是苦了孩子了。”
另外一边两人对峙许久,最后还是六公子率先认输,他没有助力,商贾好歹有钱,而他什么都没有。
“我认输,四哥,别把我送到军营。”
他脱下外衣,跪在哥哥身前,脸上满是谄媚,不能死是他最大的信念,哪怕像狗一样活着也不能死,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取得胜利的四公子面上也没有多么兴奋,他大方地说道:“六弟随求孤怎会不允,赐啊,你以后就去商铺吧,都说商贾低贱,你觉得如何?”
赐立刻接道:“无商不富,越王和虞王都非常重视商业,王兄能把商铺交给臣管理,可见大王信任,臣定不辜负使命。”
在梁国的公子之间,即便应该提及齐国他们也会尽量避免,因为太子的生母,老梁王的王后是来自齐国的公主。
而天下都有一个共识,姜齐的女儿是天上的神女,相传第一任天子便迎娶了姜姓女,此后齐国公主的身价水涨船高,若不是梁国当时极盛,老梁王也娶不到齐国的公主。
六公子低贱的姿态很好的取悦了四公子,他这时才有余光去看倒在地上的五公子,经过崔祁的紧急施救,他不再抽搐,眼睛直直的,什么反应都没有。
“赐,你去把五弟送去看大夫,再把人都召来,就说四公子横克继大统,旬日后继位,具体的措辞孤能交给你吗?”
赐回复的很快:“唯!谨遵大王之令。”
屋内的死人都被像死狗一样拖了出去,心情大好的公子横笑道:“孤王实在不忍兄弟落得如此,大哥的尸身如果还在,也一起收敛了,以侯爵之礼下葬。”
他正欲坐到大殿最中央的那个座位上时,手上突然出现了一块写着字的布,字体清逸修长。
布条上只有几个字:“生于天地,人人平等。”崔祁想了一刻钟才落笔,他不知道怎么规劝。
而且在目前的条件下实现人人平等是不可能的,说什么都显得苍白,但愿他能自己想通吧。
平等二字深深刺痛了即将上位的公子横,若是平等,他的外大父打拼一生,耗尽积蓄才把女儿送进来,为的就是摆脱贱商的称呼,可他到死都没能如愿。
母亲也苦苦熬着,青春年华都付之流水也没能得到梁王的垂怜,他也是如此,除了王后所出的嫡子嫡女,每个人生来身上都刻着贱种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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