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行走在浙江路道上,一盏盏路灯将半空中的烟雾照得清晰明显。
我抽完最后一口,将烟头弹进车流之中,内心的情绪已然从那段荒唐的岁月中挣脱出。我观望着四周,零零散散的人流朝着不同的方向,走进霓虹的光影中......
我浅浅呼吸着,北海的空气中含有湿润的水汽,也夹含着咸鲜的气息,我侧头看去,几家海鲜大排档的灯牌闪耀夺目,门前堆放的垃圾箱里散发着这些咸鲜的气味。
我只是掠过看了看,因为这并不是我要去的目的地,我的脚一步步迈开,朝着这条路道的末尾,走去......
步行5分钟,不归酒吧的字样映入我的眼帘,我推开门,往里走去。
熟悉的昏黄灯光,摆在前区的十几张小木靠椅上都坐满了人,我来到吧台前,高大的胡子哥已经认不出我了,忙着调酒的时候,询问我要喝什么。
我坐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点了一杯‘忘却’,他点点头,应了声后,让我稍作等待。
我看着吧台里面只有他一个人,便好奇的询问道:“老板娘呢?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
胡子哥将调制好的酒递送给我身旁的另一名客人,又笑着回道:“她今天有事情,没有来。”
我轻声应道后便结束了话题,静静等待兆惠的到来。
酒已经调好,男人递给我的时候,对我说道:“希望这杯酒可以让你忘记伤痕,也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杯‘忘却’......”
这样的话语比较深沉,他坐在里面,点燃香烟,用一种看透的眼神注视着我的同时又打量着环境里的客人。
或许来这个店里点‘忘却’的人,都是记忆之中有不愿提及的伤痛,另辟蹊径乞求宁静的伤心之人吧。
胡子哥肯定对别人常说过这番话,以至于身旁的小哥淡然的笑道:“忘却记忆的代价总是灼热,毕竟深根在心间的记忆,剥离的疼痛是无法避免的......”
我拿起桌面上的酒,轻轻摇晃杯子当中的酒液,翻腾的时候,我浅浅的尝了一口,没有冰块的调节,这一口最为浓烈,灼烧的感觉从舌苔直至咽喉,尽管我知道‘忘却’的味道浓烈,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第一口的灼烧,让我咳嗽不已。
胡子哥给我递来一瓶冰水,和我搭话:“第一次点这个吧,喝点冰水可以缓解一些......”随即和我说道:“第一口先别急着咽,记忆是要一点点忘记的,猛烈的删掉,最后可是会伤害了自己......”
我点点头,又浅浅的喝了一口,这一次我并没有着急下咽,而是注意自己的吞咽节奏,将口中的烈酒,一点点的分解,一点点的下咽,感受原先灼烧的酒水,变得温热,但灼烧感还是存在的,只是变稍弱些,带着一丝温暖的感受。
酒劲还是依旧猛烈,我可以明显感觉自己脖颈处的温度逐渐上升。
我放下手中的酒杯,看着门外,猜测着下一个推门进来的人会不会是兆惠。
最终在第七次错误之后,兆惠才推开门,背着吉他,往吧台的方向走来,看到桌面上的酒,面容复杂,微蹙对我说道:“你怎么喝上‘忘却’了?!”
随即向胡子哥也要了一杯‘忘却’,便将吉他包放靠在吧台,坐在我身旁的高脚凳上。
“你怎么来这么迟?”
“临时有点事情,在路上耽搁一些时间......你先别扯开话题,你咋自己喝上这么烈的酒了?”
我们第一次在这里喝酒,兆惠点的便是‘忘却’,所以听到这番话的时候,我感到好笑,有种被明知故问的感觉,对她说道:“有一点点想要遗忘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