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不早,罗妈妈等在门口,就是催促叶儿尽早归家的意思。
宋玉枝跟吕掌柜打了声招呼,和叶儿一道出了酒楼。
方家的车夫驾了马车过来。
临上马车之前,叶儿环顾一下四周,发现没瞧见宋家的车夫,便没有立刻上车,提出让宋玉枝和她一道。
宋玉枝说不碍事,“陈叔去接我爹下值了,这会儿本该已经到了。可能是被什么事情绊住手脚,迟了过来。咱们两家是反方向,若是送我,你得兜上一大圈,没得妨碍了你归家休息,让大夫人忧心。我再等一阵子,左右离得近,若久等不到,我让小石头送我回去就是。”
叶儿还是站着没动,“我没觉得多累,上了马车,坐着就已经是开始休息了。再者,我让人先回去知会我娘一声,她知道我是送您归家,便也不会忧心了。”
这么说着,叶儿见宋玉枝还是没挪脚,便知道自家师父是打定主意不麻烦自已了。
师徒俩别的不像,有一样可谓像足了十乘十,就是认准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
叶儿让罗妈妈把车帘原样放了,干脆道:“师父既不肯让我送,那我也不劝了,就在这陪您等上一阵。这门口的地界虽也是您家的,但您也不能赶我走吧?”
自家大徒弟近来掌握了撒娇卖乖的技能。
偏她又是香香软软的小姑娘,不像宋知远似的,能随宋玉枝“搓扁揉圆”。
宋玉枝只好笑道:“我又不是几岁大的孩子,更不是老眼昏花的上了岁数的人。酒楼同我就爱离得那样近,即便是我独自归家,也无碍的,哪里需要你这般操心?时辰不早了,快些归家去休息,别闹腾。”
叶儿学着她的语气说不管,“师父虽不是孩子,也没有上了岁数,却是这世间顶好顶厉害的‘活宝贝’,哪有黑灯瞎火,放着‘活宝贝’独自在外头的道理?总之没目送师父平安离开,我是不会……”
正说到这里,叶儿往宋玉枝身后瞧了一眼,止住话头,话锋一转道:“师父说的在理,时辰是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不打扰您了。”
说完,叶儿又跟宋玉枝促狭地挤了挤眼睛,转头扶上罗妈妈的手,飞快地登上了马车。
宋玉枝目送方家的马车远去,好笑地嘀咕:“这丫头,什么时候这般一时三变了……”
还不等她嘀咕完,身后便传来一阵熟悉的沉稳的脚步声。
宋玉枝转头一瞧,看见身形高大的青年提着灯笼过来了。
宋玉枝眉间一松,迎上前奇怪地问沈遇怎么过来了?
沈遇近来不再对外称病,又恢复了先前早出晚归的忙碌状态。
晨间宋玉枝起身的时候,特地跟他说了酒楼开业的所有环节,都排演过好几遍了,也预备好了各种应对突然状况的方案,并不需要他过来帮忙,让他归家后先紧着休息。
没想到他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