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搁平时,宋玉枝肯定就发作起来。
现下,抬眼看到形容消瘦、衣襟上还沾染着一点血迹的青年,宋玉枝到底是没舍得说什么重话,只默默消化自己的情绪。
好半晌之后,沈遇垂着眼睛,嗓音喑哑地开口道:“水不烫了。我漱过口了,不脏的。”
想到他的唇舌先前触碰过什么,宋玉枝又羞又恼,稍显不耐地喊了声“闭嘴”!
喊完,宋玉枝倒回去,扯过被子盖住了脸。
忙过了一整个白日,又半推半就地“忙”了一整夜,躺了没多会,宋玉枝的眼皮子就开始发沉。
再次睡过去之前,她拉下被子,掀开眼皮往旁边觑了一眼。
容貌昳丽的青年还维持着之前那个姿势,面对着他,端着水碗,跪坐在一旁。
宋玉枝心头一软,突然就不舍得生他的气了,轻叹道:“沈遇,算了……”
算了,早点睡吧,睡好了养足了精神,她再慢慢同他算账。
“什么算了?不能算了!”
沈遇猛得抬眼,语速飞快地打断道:“京城的男人,哪个比得上我会取悦你?”
宋玉枝脸上的热度才消退不久,因这一句话,联想到前半夜的荒唐,宋玉枝再次脸上发热,瞪他一眼,又拉上被子盖住自己,懒得理他了。
只是躺下没多久,宋玉枝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坐起身:“你怎么知道京城?”
青年神色落寞地看向一旁,抿住了薄唇,“所以,我不该知道?”
“什么跟什么啊?!沈遇,你看着我说话。”
宋玉枝蹙着眉,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炕桌上的画本子。
那画本子送到小石头手上的时候,就不是崭新的了。
他翻看的时候也不讲究,封面都变得破破烂烂的,封面上只依稀可见“下堂”、“和离”这样的标题字眼。
前后一连贯,宋玉枝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焦急地解释道:“沈遇,你在想什么啊?画本子确实是我拿回来的,但这是小石头给我的,我当时急着回家瞧你,回来后你又不让我点灯,我根本没看是什么标题、什么内容!至于京城……”
“京城我确实要去,但也不是我一个人。而是我们一家都要去。我爹还活着,前不久托人送来了书信,说他人在京城且过得不错。但我爹那边情况有些复杂,同新朝瓜葛颇深,我又不想耽误你治伤,这才想着先瞒你一段时日。”
说着说着,见沈遇仍不应声,宋玉枝是真的有些急了,“我在你心中,是那种得了前程,就转头抛弃自己夫婿的人吗?你为何会这样想我?”
“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便是你要同我和离,也不会在我伤重的时候。但是……”
但是知道归知道,沈遇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
一下午,他想了很多事。
想他们成婚是由旧朝的催婚令所逼,想他们成婚虽半载有余,但实际相处的时间却不多,尤其是去岁腊月后,就更是聚少离多,而再相聚的时候,他成了现在这副需要人照顾的模样。想到宋玉枝前几日才说过,便是没有他,她也会好好地活,另外再嫁……
甚至,他想到了素未谋面的宋父。宋父不知道他的存在,更也谈不上对他这个女婿满不满意。
“枝枝,对不起。”青年总算抬起头来,眼尾猩红一片,“是我病中胡思乱想。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宋玉枝心头又软又酸,她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哑声说:“沈遇,我先前是骗你的。”
“我不高兴你弄伤了自己,说了假话。若没有你,我会努力好好地活。但我不会想着嫁人了。在我心里,天下没人比你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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