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孙传庭被朱慈烺直接召入了宫中见驾。
“白谷公,你先看看这个……”
朱慈烺脸色有些不好看,将一份奏章递给了孙传庭,恨声道:“我师父这是吃饱了撑得,只知道给我找活干,偏偏每个活都不是轻省的啊,招安海外巨寇李魁奇,他到底是咋想的?一出手就要给人家一个总兵,甚至还要求朝廷给其封爵,孤将这封奏章放到内阁,那几位阁老还不得闹翻天?身无寸功,就敢想朝廷索要总兵的职位啊!岂有此理!”
孙传庭皱皱眉头,答道:“殿下,这一次诚候的确是有些过火了,李魁奇归顺朝廷固然是好事,可是这代价未免太高了,他未免太狮子大开口了,当初郑芝龙归顺朝廷,也才仅仅封了一个海防游击而已,他李魁奇若是有郑芝龙的资本,也不会被郑芝龙压制的抬不起头了!”
“那,白谷公,师父这封奏章,孤该怎么办?”
朱慈烺郁闷道:“孤要是不答应李魁奇的条件,只怕师父要生气了啊……”
“生气?”
孙传庭气道:“殿下,您才是太子,我们做臣子的守君臣之道,亘古不变,他生气又怎么了?他要收服李魁奇,可以应承他,毕竟江防水师如今大肆整顿,缺乏足够的精干力量,但是如何封赏,这是朝廷跟内阁的事情,他不能随意插手,否则又要落人口实了!”
“非也,非也!”
一旁的顾君恩笑道:“殿下,白谷公,您二位一个是翁婿,一个是师徒,如何还能不明白大将军的用意所在?”
“用意?什么用意?”
朱慈烺愕然问道,“顾先生有何高见?”
顾君恩摇头道:“殿下,正如白谷公所说,现在大将军在南京可是步履维艰,其难不在于阻力重重,大将军自从出道到现在,何曾在乎过朝臣们的阻挠?大将军的难在于他无人可用啊,江防水师已经烂到了根子里,只有一个廖勋奇还能勉强维持,其余尽皆是庸碌之辈,如果是整顿其他军镇,大将军大可以从京营调动大把的精锐过去,只要把骨架搭起来,假以时日,必定可以成军;如今的江防水师不行,大将军从哪里去寻找水战甚至海战的英雄豪杰去?人才培养,那可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出成果的,所以,大将军必须要借助外援才行,否则,即便是给大将军十年时间,也未必能够产出郑芝龙这颗毒瘤,更遑论与西洋争衡了。”
孙传庭不满道:“顾先生,即便是如此,那也不能任李魁奇予取予求啊,否则,那就会成为第二个郑芝龙,最终尾大不掉!”
“您认识大将军这么长时间,难道还不清楚大将军的心思吗?”
顾君恩笑道:“白谷公,大将军行事最注重章法,不留破绽,他何曾没有想到尾大不掉这层意思?所以在奏章里才说,他跟马震霆否定了李魁奇只听朝廷明旨诏令,不受任何人节制的条件,只要否定了这个条件,那李魁奇就成不了第二个郑芝龙了。”
稍稍停顿,顾君恩接着说道:“至于说给李魁奇的官职,大将军那点小心思,在清楚不过了,所谓求其上,得其中,求其中,得其下啊,大将军看的清清楚楚,别说奏请封李魁奇为总兵,即便是奏请李魁奇为参将,朝堂上也会有人反对的,所以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往高里要呢!”
“漫天要价,坐地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