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丽莎敲响了门。
“先生。”女仆长在门外低语:“有一位自称您员工的人正在门口。”
…………
……
罗兰不需要插手。
只在特丽莎的服侍下切开雪茄,点燃,边享受着其中酸李子与坚果的香气,佐一杯过的威士忌,静静听着他们谈。
“谢谢,特丽莎。”
罗兰坐在客厅的另一侧,紧挨着壁炉。
特丽莎就站在一旁,远离兰道夫和他的员工——或许我疏漏了泰勒家客厅的面积,但现在说也不迟。
那可以站下一家子大象…以及它们的亲戚?
“不客气,柯林斯先生。”
“你之前还叫我罗兰的。”罗兰虽然假意不满,可那张格外年轻英俊的脸却很难让老女仆感到表情主人真的在生气——反而像孩子需要长辈关注时的撒娇。
特丽莎微微侧了下身,避开兰道夫与员工,声音藏在沸水的啸叫里:“…现在有其他人,先生。”
是回答,但更像无奈安抚。
她注视着窃笑的罗兰,很快,被感染的也跟着笑出了皱纹。
兰道夫·泰勒是老主人的孩子,是她的主人。
不是孩子。
但罗兰·柯林斯不一样。他总有种‘妖怪’般的亲切——原谅特丽莎无知,她不明白这种天然的‘法术’究竟要如何来形容:
他好像天生就能让人喜欢他,并且,对他敞开心扉。
这先生…
这孩子与生俱来的能耐。
特丽莎和其他人一样受了影响,她不例外。
譬如她厌恶那位哈莉妲,无比厌恶萝丝,比无比厌恶还要无比的厌恶勃朗特——但她极少表现,也绝不会替自己的主人做任何决定。
她也曾疑惑过,罗兰·柯林斯并不比以上三位的出身更好、学识更高。作为‘臭名昭著’的执行官,他本更该引起自己的警惕,小心谨慎地应对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
可罗兰只用了两三次拜访,就征服了她。
也许是因为贝蒂对他特别。
也许,只是他本人特别。
特丽莎想。
如果她有孩子,恐怕也这样大了。
但一定没有罗兰英俊,没有他这样独特的气质,受人欢迎的天分。
“先生可吓坏了。”
特丽莎违背了规则,小声同罗兰聊起来。
(她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干了。)
“吓坏了?”罗兰掐着雪茄,诧异:“我可不会吃了他。”
“对于泰勒来说,伤害友谊比变成食物要可怖的多。”特丽莎咳嗽一声,微微挺直,双手贴着小腹,嘴巴却朝着罗兰:“…先生担心你发怒。”
也许还担心罗兰对他所做的生出些不好的想法。
“我?我当然没有。”
罗兰笑得像一弯暖月:“如果他骗了我,我就去骗贝翠丝——哎呀,我差点忘了龙…”
老女仆的表情已经接近‘笑’,却又依靠自己训练有素的面部肌肉绷了回去。
她越看那做怪样的金眼孩子就越忍不住,只好移开眼,默默对万物之父祈祷起来——这是个好办法,无论你多么快乐,只要开始祈祷,就必定会想起自己犯过的错。
那可是上佳的快乐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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