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周大人的这份“及时雨”罪证宣读下来时,聪明的官员琢磨过来皇上大概的意向了,那么当皇上言之凿凿地直接用“嫉恶如仇”、“忠臣良将”、“朕很欣慰”这样的词形容大将军时,就算是个傻的也知道——
皇上不管是真心还是迫于证据压力,他就是不打算处置池远了!
可你听听,大殿之上啊,竟敢当着皇上的面就展示暴力,还说要去怀安城削几个官员的脑袋挂墙上示警……
你这是将军还是强盗啊!
怎么不讲理法的?
池芫倒不是不想讲,而是她这个身体吧,还真不好操控,一生气起来,就杀红了眼。
不过她现在和皇帝表哥要演戏,那自然得演得逼真点,有脑子又厉害的大将军多招人忌惮啊,弹劾她的到时候只会更多。
而空有武力的草莽,就好控制多了,这样,韩渡舟也压力小点。
“行了,都安静。”
韩渡舟看着嘈杂得如集市的朝堂,很是心累,便一拉下脸,想了下,对池芫道,“大将军保家卫国,对外敢杀强敌,对内勇斩罪王,这样的将军才是我大晔的护国将军,然,他不遵礼法,擅自行动,到底是坏了规矩,罚俸禄半年,闭门思过一月…
…”
“皇上,裕王府讨要说法,如今您这般责罚,是否轻……”
还有大臣要重罚池芫,但韩渡舟却一个眼神扫过去,“裕王府要说法?哪里来的裕王,害群之马,以后大晔都没有这位王爷!裕王府要说法那便彻查,查清楚每一笔开销进账去向,你要是闲的没事干,这事就你去查,查不明白,你就去找裕王作伴好了!”
说完他有些愤怒似的,白了一眼池芫,“大将军对朕的处置可有异议?”
“没有,臣自知鲁莽,皇上降罪,臣不敢有怨言,不过……臣想为那可怜的沈家遗孤请一道旨……”
“此事你与周大人来勤政殿,朕自由安排。”
说着,他也不管那个吓得跪地上的言官,直接拂袖,“我大晔律法竟然成了儿戏不成,贪官污吏没见你们彻查,倒是大将军一个上战杀敌的功臣代劳了,再这么下去,朕看,你们都不用干了,直接回乡下养老!”
说完便转身离去,这下,百官无不是跪拜高呼息怒和万岁。
葛大人更是一屁股直接坐地上,扶了下他的乌纱帽,额头满是冷汗。
这回,是踢到铁板了。
本以为皇上最多也只是护护大将军,轻拿轻放了这此事,却不想牵
扯到陈年冤案,还触怒了天子,直接将他们都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只剩下惹了祸事的正主,不痛不痒地罚了俸禄……却得了皇上的肯定赞誉。
这还真是,反转得令人瞠目结舌啊。
池芫故作不方便地一瘸一拐地和周大人一道随着皇上前往勤政殿,她走了几步,忽然回头冲那个被委以重任的大人冷笑了下。
“可得仔仔细细查好了,本将军闭门思过期间,也是无聊会时时关注的。”
她说着,长枪一提,令人胆寒的气势又释放出来了。
那位大人登时想哭,和葛大人颇有种同命相连的错觉。
没事惹这位杀神做什么啊!
这下好了,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早知道不收裕王府的银子了……
想将自己摘干净,还要好生一番努力了,更别说皇上震怒,想要平息帝王之怒,恐是需要整个裕王府抄家流放才能了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