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吃的放下,根婶虽然纳罕,但沈昭慕轴得很,她一开口,他就紧张地朝东屋望,搞得根婶满肚子话也全憋了回去。
不过她走时,沈昭慕送她出去的,根婶下意识看了眼院子里劈完了的柴,又是吃惊地吸了口气。
沈昭慕见状,忙咳了声,“婶子家要是有柴需要劈,我抽空帮你和叔劈点。”
他也知道根婶是村里最普通的那种妇道人家,有些小心眼,又爱贪点小便宜。
人好心好意给他两口子送吃的,他刚刚厨房里那表现,估摸是不礼貌的。
便主动开口,算是赔礼。
这话叫根婶诧异地一抬眉,她看向沈昭慕,好一会才笑起来。
“成,那婶子就不跟你客气了!你小子娶了媳妇儿后,倒是有点人味儿了!等池丫头醒了,我来陪她说话。”
沈昭慕僵硬地笑了下,“就不麻烦婶子了,不过婶子……咳,女人家补气血的话,吃什么好?婶子知道的话,帮我弄点,我给婶子钱。”
难得听见这冷脸的小子一口气说这么长的话,根婶还是觉得玄幻,这男人成了亲后当真能脱胎换骨不成?
不,这哪里是脱胎换骨,这小子是知道疼媳妇儿了,所以才耐着性子
和她这老婆子说这么多呢!
根婶也不气恼,反倒是点头不止,“好,包在我身上。”
说完就回去了。
沈昭慕吐了一口浊气出来,摸了摸脑门,心想和人打交道真是不易。
但他还是心疼芫芫那身子骨,太弱了,该多补补。
再就是不岔开话题的话……他真担心根婶下午就过来找芫芫说话了。
他又不能跟根婶说,芫芫都嫁他了,这以后怎么会没有人陪着说话?除非他不在家,要不然,这陪她的差事,还是得他这个当相公的来。
“相公……”
正这么想着,就听见一声软糯的“相公”从身后响起。
沈昭慕一时没适应,等又喊了一声,才想起来,哦,对,他媳妇儿。
“芫芫,你醒啦?”
他几乎是转过身的一瞬间,脸上就带了不一样的笑容的,尽管很淡,但根婶如果看见了就知道了,这笑也就池芫“有面子”能看到。
池芫揉了揉眼,又掩面打了个呵欠,头发微微凌乱,她惺忪着眼儿,眯眯地望着大步走到跟前的男人。
软软地笑了一下,“都这个时辰了,你怎么也不喊我。”
“你睡得熟。”沈昭慕大手将池芫的冬衣往中间掖了掖,又极其
自然地将她凌乱的头发往下压了压。
“刚刚是谁来了,根婶?”
池芫懒洋洋地靠着他的肩,又打了个呵欠,眼角泛着泪花,瞧着精神头还是不大好。
沈昭慕便满心怜惜,体贴她初为人妇,又身子弱,心底暗暗自责,不该昨晚那样折腾她的,今晚要克制了。
“嗯,她担心我们没起来,送了点吃的。”
闻言,池芫有些尴尬地咳了声,从他怀里挣脱起来,幽幽道,“那你还不喊我!这叫根婶知道,我,我睡到大晌午的,多丢人!”
话是这么说,她嘴角却止不住上扬。
沈昭慕疑惑地看着她这心口不一的模样,有些没搞懂,很认真地说着自己的想法,“那有什么,根婶是过来人,肯定理解你的……咳,再说了,你睡你的,又碍不着根婶的事。”
“那传出去大家伙都以为我是懒婆娘。”
池芫嘟嘴。
沈昭慕失笑,抬手在她秀巧的鼻子上刮了一下,“你好像很在意被说‘懒婆娘’?”
池芫:“还好吧。”才没有,我乐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