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旺福答。
元山君点了点头,给沈轻舟使了个眼色。
他立刻会意,拿了个小碗,一把小刀,递到旺福跟前。
旺福看着这两样物件,很是熟练地拿起刀,卷起袖子,在腕上划开一个口子。
血顺着他的手腕流下,就像一条红蛇爬在狰狞的树皮上。
他一条胳膊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有些愈合成疤,有些还在渗血,十分恐怖。
绕是元山君心再硬,再见多识广,也忍不住难受。
但旺福却神情自若,仿佛这事每日吃饭一样寻常。
“你在鬼市多久了?”
“三年了,姑娘。”
又是三年……
元山君眯起眸子,脑海里千头万绪。
已经装了一小半碗血,沈轻舟让旺福停下,收回刀和碗,又吩咐人带他下去疗伤,还送了许多补品。
“这血究竟有什么奇怪?”元山君趴在桌子边上,看着血在碗中晃来晃去:“和旁人的一样红。”
“我去抓些荧惑来试一试。”沈轻舟道。
元山君点头。
事情竟然愈发离奇起来。
先是她三年前奇迹般的穿越而来,又是在最近几个月里见到了窥命之术,光明寺的老头,还有荧惑,所谓的招魂守魂。
仿佛这里,和她之前所认识的世界有些不同。
这些用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正在和她紧密相连。
沈轻舟很快就捉了一罐荧惑回来,在白瓷瓶闪着蓝紫色幽光。
元山君看了一眼,合上盖子,抓死沈轻舟的手,揭开他先前的伤口,挤出一小盏血。
他龇牙咧嘴:“你真是一点不跟我客气。”
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如饮了蜜一样,笑眯眯地看元山君手下用力。
“你总不至于那么虚弱吧?”她斜眼撇他一眼,狡黠一笑。
沈轻舟心都快化了:“哎,你记不记得第一次见我的时候,装的楚楚可怜——哎呦!”
元山君手下用力:“怎样?不服?”
“服!”他讪笑:“当然服!”
她终于没再追究,研究起荧惑来。
元山君将荧惑分成两群隔开,给其中一群喂沈轻舟的血,另一群喂旺福的血。
只见和旺福血关在一起的荧惑群荧惑煽动翅膀,全都飞到小碗里,停在血面上,碗里的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不见。
而荧惑吃饱之后,趴在碗沿,身上光亮更甚,一闪一闪。
元山君眼前一定。
它们围成的形状……
竟和黄金棺材上的一样!
她再转而去看和沈轻舟血待在一起的荧惑,大部分都没有动作,四散分布,杂乱无序。
有几只想来是太饿,也爬在血面上,但已经一动不动,像是死了。
它们爬过的血面,竟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若有若无的荧光。
“真是奇怪……”元山君喃喃道:“它们身上完好无损,荧光怎么会到血里去呢?”
“去把旺福叫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