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之后的人却冷声嗤笑道:“你怎知你的先人一定是造福,而非造孽?”
听闻此言,云施不由怒道:“你怎敢以如此大不敬的语气与我家主子——”
“住口。”沈容立即斥责云施道:“不可无礼。”
云施悻悻,那屏风后的人再次对沈容开口道:“我见你衣着光鲜,绝非寻常百姓,眉宇间又有贵气,即便不是皇室,也定是权贵。”接下来的那句,也就显得顺理成章:“像你这样的人又有何需要来同我求助的呢?你还有什么是不满足的呢?”
这人果然就是封无道长了。
沈容有求于他,自然要客客气气,他将孩儿害了怪病一事全部讲明,恳请道长随他回去家中医治孩儿。
“路途虽有些遥远,但钱财的事情,道长大可不必担心,一切都将由我来打理,我也会付给道长比其他人多出几十倍的谢意。”沈容言语诚恳,极尽小声小气。
道长却说:“我还不知尊驾的来处,如何能与你前去?”
沈容忙道:“我居住的地方靠近皇城,自是十分安全,绝不会让道长遭受任何风险。”
“我已经许久未出过这山,也不愿过问红尘琐事,无非是上下百姓遇见了难处才会寻我帮助,像你这样尊贵的人,何必非要选上我呢。”
他满口都是推拒之意,沈容再如何耐着脾性,也还是有了一丝怒意,不由地问道:“道长竟要见死不救么?”
“如何能谈得上是见死不救?你也瞧见了,我这里还挂着白绸,丧事未平,我连自家事都救不得,如何能救你的事?”
“敢问道长失去的是家中何人?”
“是我的徒儿。”
“既是徒儿,便算不上亲人,道长更是不必耿耿于怀。”
道长沉默了片刻,忽然对沈容道:“你怕是没有听说过这样的故事。”
沈容蹙眉。
道长沉声说出:“古时曾有一前朝皇室遗孤为复苏自家朝野,欲冲进五国国君的议事之处。他尚且年轻,与你年纪相仿,十八、九岁,血气方刚。心想着有所憾事,有违爹娘厚望,愧结深肠。但若报了家破人亡之仇,也算了结他小家长怨。大国已破,亦不怕一己身死了。思及此,他便展开行刺。”
“想来他自幼跟随父亲操练,一身好功力,寥寥几刀便痛宰了院里的数名士兵,幸好谁人高喊了一声‘有刺客!护主公!’,他寻声找到线索,当即冲进了厢房,果然见到五国国君围坐其中,他出刀极快,以刃刺入一名国君喉咙,那人当场毙命。再转身挟持住了另一个,刚想动手,在场却有个年轻的国君劝他刀下留人,外头有数骑精锐兵将,他孤身难敌千军。如若缴下兵器,方可留得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