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也不会知道了,哪有什么怨魂附体一说?无非是他和夫人联手编造出的谎言与手段,利用他担心失去金钱的心理,促使他早早地将她了结。
在利益面前,他对她口口声声的爱都是子虚乌有,是水中月,是镜中花,是祭奠她死亡的一株毒药草。
可她到死也没有醒悟,在最后的关头,她伸出手去,嗫嚅出的呼唤仍旧是:“公子……”
他已然决绝地转过身去,踏着大步,仓皇地离开了。
而她的双手,在水中缓缓沉落,如同被暴风雨打折的花朵,摇摇欲坠、支离破碎。
杀人与被杀的整个过程都尽收金篱的眼底,比起悲伤,她更多的是惊惧。
她意识到男子是不可以轻信,无论怎样,都不能与有妇之夫有染,更不可以和权贵产生过多的交涉。
他们从不会把低于他们的女子当做人来看待,在那些富庶之人的眼中,素青这样的女子等同于猪羊鸡鸭,品尝之后就可以丢弃,全然不会有半点感情。
金篱当时是这样告诫自己的,她甚至在心中起誓,绝不能像素青那样蠢。
可惜,在沈容的面前,她也曾一度丢盔弃甲。
此时此刻,金篱倚在厢房的角落里,目光紧随着沈容的身影。沈容进门后,那扇门缓缓合上,仿佛隔开了两个世界。她的心跳加速,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心中虽是波涛汹涌,面上却努力维持着平静。
厢房内灯火摇曳,映照着沈容的背影,他的轮廓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柔和而神秘。
金篱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勇气都吸入肺中。
她闭上眼,心中默念着,无论结果如何,这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夜风从纸窗的缝隙中穿透而来,伴随着淡淡的明矾香味,那是沈容特有的气息。
厢房内,沈容正坐在桌旁,手中把玩着一只精致的酒杯,目光深邃而冷漠。他抬起头,看向金篱,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金篱的心猛地一紧,她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她走上前去,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将心中的怨恨暂时压下。
“来给我倒酒。”沈容令道。
金篱犹豫地抿了抿嘴唇。
沈容冷声道:“怎么,难道还要我请你过来么?”
金篱只得起身走向沈容,她心中默念着,这是一场交易,她需要付出,才能得到她想要的。
昏暗的厢房里,烛火摇曳,映照着金篱柔和的脸庞。她轻手轻脚地为沈容斟满一杯美酒,那酒色如琥珀,泛着诱人的光泽。
沈容的目光在杯中流转,随后抬首望向金篱。
“这几日在宫中,你可安好?”沈容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如同夜风拂过湖面,带着丝丝温柔。
金篱微微颔首,“一切安好,只是……”她欲言又止,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沈容见状,眉头微蹙,“萧帝是否察觉出了什么?”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仿佛能穿透这幽暗的厢房,直达皇宫的深处。
斑驳的月光洒在金篱的脸上,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忧虑和不安。她微微颤抖着,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重重的压力。
“若是被发现了……”金篱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那后果……我……我不敢想象。”
沈容坐在她的对面,嘴角勾起一抹轻佻的笑意,他轻轻拍了拍金篱的手背,试图安抚她的情绪:“发现了又能如何?最多不过是些流言蜚语罢了。在这深宫中,谁还能保持一颗干净的心呢?”
金篱抬头看着他,眼中满是惊惧与不解。沈容的眼神却逐渐变得深邃,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光明。这一刻,金篱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寒意,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黑暗中悄然逼近。
“你倒是不怕的。”金篱的眼神里有一丝沉怒,“可我与你不同,我必须要生存下去。”
沈容像是懒得听了,他举起杯盏,一饮而尽后,竟是以一种不留情面的语气对金篱说道:“好了,别耽搁时辰了,去床榻上吧。”
金篱眉头一皱,心里对此极为反感,可她不敢忤逆沈容,只能乖觉地照做。
约莫一个时辰过去,沈容走出了厢房,门缝间透出的一缕月光,随着他的离去渐渐黯淡。
厢房内,金篱默默穿上衣裳,手指在衣带上缠绕,心绪极其复杂。
突然,她听见房外传来的细碎说话声,声音虽小,却如惊雷般在她心头炸响。
她慌忙起身,却不小心踩掉了纱幔上的玉坠,坠子砸落在地,发出“砰”一声轻响,她眼中满是惊慌,只能紧紧咬住下唇,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却听那动静越来越近,她屏息凝神,生怕被外面的人发现。
直到阿细那熟悉的声音传来,金篱心中的紧张才如潮水般退去。
她微微侧过头,听见阿细悄声道:“婕妤娘娘,夜深了,该回宫休息了。”
金篱松下一口气,她应了一声,起身时轻轻抚平衣裙上的褶皱,仿佛要将那无形的恐惧也一并抚平。
待她走出厢房后,见阿细正站在廊下,手中捧着一盏精致的宫灯,灯光映照在他温和的脸庞上,显得分外柔和。
阿细快步走来,脸上带着一丝关切,催促她随自己离开此地。
金篱跟着阿细缓缓步入夜色之中,那盏宫灯在夜色中摇曳,为她照亮前行的路。
只是,当她抬起头望向漆黑夜幕,总觉得那一望无际的黑暗像极了她的内心,看不见来处,也看不见去向,亦不知还要在这深宫之中徘徊多久。
她好似已经不是最初的金篱了。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