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命数,沈戮又同容妤说了句,不要介入任何人的因果,即便对方是三姐,旁人也无法改变她的命。
“我只是没有想到哥舒岐会对她那样执着。”容妤的语气显得十分怅然,“他们年岁差了许多,哥舒岐如今又坐上了帝位,后宫佳丽不乏年轻貌美的女子,却还是要囚禁着三姐不放。”
“不过是他的执念罢了,心结解不开,旁人也束手无策。”沈戮说完这话,便转身走向蜷在地上熟睡的阿福。
容妤喊了他一声,不明白他的意图。
沈戮只道:“她现在就得离开,不能等到明日,我们已经帮她许多了,她接下来是生是死,都与你我无关。”
半个时辰之后,阿福是哭哭啼啼着离开的。无论她再如何恳求,沈戮也不会答应她回去皇宫搭救锦妃。容妤也叮嘱她只管好生活下去,不该她操心的,不必多虑。
阿福知晓自己游说不成,只得拜谢了二人恩德。
临走之前,容妤还把酥糕包好给她三块,要她当做赶路的干粮。
瘦小的人影越走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之后,容妤站在院门口出了好久的神,沈戮的手掌搭在她肩上时,她也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你的脸色不大对。”沈戮蹙起眉心,“哪里不舒服了?”
容妤摇摇头,她并不是身子不舒服,而是心里不舒服。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深深的无力感囚困了她,她觉得自己好像是个懦夫,躲在了乱世中最为安逸的角落里。
沈戮瞧出了她的心思,伸出手臂揽过她的肩头,将她轻轻地搂入了怀中。
“咱们都已经决定好了的,不是么?”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宁静。
容妤靠在他胸膛,勉强笑了笑,然而目光所及之处,空落落的,只余枝桠参差的枯树。
早在遇见今日的阿福之前,他们也曾救下过不少从宫中逃出的宫女、侍从,有的是因为姓沈,有的是受不了新帝的暴政,还有的,只是单纯地想要逃出来与家人团聚。
形形色色的人让容妤一点点地了解到了底层百姓的苦楚,她与沈戮用自己的绵薄之力去帮衬对方,如同是对自己的一种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