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么意思？说说看。”
“局里总共就俩副局长，一个副局级的办公室主任，张局长另有打算，就不用再说他了，剩下的就是钱副局长和黄主任。
苏局长让李厂长拿下钱副局长，让我拿下黄主任。”
“怎么拿下？”
“苏局长让李厂长和钱局长一起去搞基建了，让我和黄主任一起去开发新产品。”
娄半城有些替自己的女婿担心：
“这可都不是简单的事儿啊。”
“爸，你就放心吧，开发新产品的事儿对我们来说比较简单，苏局长对我也最放心。
我已经把新产品的图纸都交给黄主任了，让他去上边跑跑关系、跑跑资金，这正好是他这个办公室主任的特长，黄主任虽然没跟我透露过，但是他上边肯定也是有人支持的。
这种新产品是农用拖拉机，很适合国内目前应用，如果这件事儿让黄主任做成了，那可是个大功劳，他升副局长的问题，也就顺理成章了。”
娄半城有些明白了：
“你是说这次让钱副局长过去，是想让他跟李厂长捆在一起？”
“对，就是这个意思，一起搞基建，又一起去港岛，很明显就是这个意思。不过他们最近也已经是差不多绑在一起了，据我观察，钱副局长最近搞基建已经搞上瘾了。
所以这次他去，你要让他好好参观一下你们建的那个工人居住区，让他认为，你们在港岛，仍然是按社会主义这一套搞。”
“行，我记住了。明天我要过去跟宋市长汇报工作，你有什么可说的吗？”
“是以住港岛办事处副主任的身份去汇报工作吧？”
“对！去宋市长那儿必须用这个身份。”
“那就好办了，你就汇报一下如何用国内的残次材料欺骗外国人的事儿。”
“这个真的可以？”
“当然可以了。”
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过去：
“看看吧，这是冶金工业部卖给我们残次品材料的出库单，我专门让我徒弟给我要过来的。
你拿给宋市长看，市长肯定能笑了。”
“宋市长笑什么？”
“笑你们会坑人呗，忘了拿制钉机坑人家欧美国家的事儿了？制钉机在国内卖多少钱，宋市长是知道的，他肯定认为你们是黑心商人，不过这个黑心商人干得好，他特别喜欢，因为把外汇给市里坑来了。”
“嘿嘿，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胜文你说这次还用给宋市长送点钱吗？”
王胜文摇了摇头：
“我觉得这次没必要，他知道你们在那边投资建厂，肯定也不会在意这次送不送钱，等明年那边生产正常了，再过来送一次吧。那时候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收了，因为他觉得那是你们坑的外国人的钱，不收白不收。”
爷俩在这儿说话，娄鸿禄和张灵儿也插不上话，但是把他们说的事儿，可是都记到心里了。
娄鸿禄心想：我艹，我这妹夫简直就是个人精啊，每个问题都想得这么有深度。幸亏我这次跟着来了，才能听到他和父亲这样的谈话。这小子要是去搞政治，那还得了？幸亏晓娥妹妹早早就给他生了儿子，一下就把长子的位置给占住了。
这次在港岛那边卖水泵的事儿，人家连问都不问，只说了句把钱交给晓娥。看来人家的心思不在这上边啊。也对，他对贸易上的事儿好像都不怎么关心，只是闷头搞开发。我想提出来把水泵也拿到港岛去搞，可是也没什么正当理由啊。人家广州那边刚刚搞起来，我们再急着去搞，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算了，这次就先不提了，反正从广州的厂里进产品卖，也不少挣钱。
也幸亏我提前给他送了个女人，而且这女人还怀孕了，那以后这关系就绝对远不了了啊，那港岛那厂子的事儿，干不好都不行。他要是再给我弄个什么机器，我直接建个小房子，把门这么一关，还不是想在里边干什么就干什么？嘿嘿！
想着想着就下道了！
张灵儿心想：这真的是我的男人吗？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来？
局里的事儿就算了，因为他是局里的处长，连市长的事儿他也明白，平时也没见他和市长怎么接触，你说他对市长会想什么是怎么知道的？
他除了在床上力气大些之外，也没见他有什么特别的。不对，他还会画图纸，他还会哄孩子，他还会炒菜，他还会打我们的屁股，奇怪的是，他打屁股怎么让人有些舒服呢。要不我回去好好让他打几下过过瘾？
她也是想着想着就下道。
翁婿俩的谈话仍然在继续，已经从官场谈到了家庭。
娄半城问：
“胜文，你看胜晓也一岁多了，早就不吃奶了，晓娥也能离得开了，咱们是不是该考虑让她出来工作？我觉得她长期和社会脱离也不好，像你妈一样，以前长期在家里待着，整个人都变傻了。自从去了广州，参加了那个什么厨师协会，整个人才变得精神起来，好像是年轻了十岁。”
看来娄半城对女人的态度变了啊，王胜文笑了笑：
“可以啊，她跟你提出来的？上次打电话还没说呢。其实她想出来工作很简单，去越秀区五金公司就可以了，你也知道，五金公司那边的林婉儿也是我的人，让晓娥把关系直接从电扇厂转到五金公司去就是了，当个负责财务工作的副经理就可以。
以后啊，我打算把那里当做咱们家这些产业的一个枢纽，不但给你们出口产品，我们这边的产品也都从他们那里过，反正他们公司也没几个人，靠这些东西，完全能够支撑起来。”
“对啊，现在水泵就是通过那儿出口过去的。”
“嗯，跑业务的于莉也是我的人，我从四九城派过去的。”
“于经理啊，她还是挺努力的，就是有些程序不太熟悉。”
“那你就认真教教她呗，反正以后咱们长期使用。”
“听说你在港岛那边还搞了种小电器？”
“对，我让鸿禄哥给我的那个女孩儿搞的，和这边的产品不冲突，利润不如电风扇大，先慢慢搞着吧，等过几年发展起来再说。我先做个试点，说不定那以后也是个发展方向。你们可以协助，但是不要干涉，因为那边还有那个女孩儿的父母，我也得给他们发展的空间。”
“知道了。那洗衣机那边该怎么安排？”
“洗衣机走电风扇的路子，先卖大陆的产品，等打开市场，再在港岛生产，所以厂房还得再盖，等电风扇挣了钱再说也可以，企业有了信誉度，那银行方面也就很好办事儿了，还是那个观点，选择中国银行，这样从大陆这边拿钱买原材料和配件也方便，我的原则是，大部分配件都在大陆制造，在港岛进行组装。”
“为什么这样？”
“解决城市剩余劳动力的问题。”
“可港岛那边也一样啊。”
“港岛那边不一样，港岛的劳动力是可以流动的，他们可以流动到小日子或者是宝岛，大陆的政策你也知道，是哪儿也流动不了的。”
娄半城点点头：
“我明白了，你毕竟是**党的干部，得为国家着想。”
王胜文摆摆手：
“我可没那么大的雄心壮志，只是想让自己生活的城市更安定一些而已。”
“那电扇厂工人的定员问题你又考虑过吗？”
“不是原来给过我大哥一个方案吗，缠电机的女工三百五十左右，组装车间四百人左右，其余像运输、装卸、清洁等人员五十左右人，对外号称一千人。”
“港岛一千人规模的工厂总共也没几个，我们一下可就进入大厂的行列了。”
“所以，可以多买些土地，估计港英政府也会支持。”
“以后咱们还会还会扩大规模是吧？”
王胜文点点头：
“对，需要尽快打开小日子和宝岛的市场，甚至可以直接把在港岛生产的产品全部卖那边去。”
“他们有这么大的市场吗？”
“从水泵的销售问题上你还看不出来吗？我估计百分之八十的销量都在他们那边。”
“对，我也曾经这样想过，基本都是他们那边的经销商。”
“爸，我计划第一年风扇的产量是八万台，第二年提高到十万台，你们有这个决心吗？”
“只要原材料供应没问题，我们肯定能做到？”
“原材料肯定没问题，因为你们只生产小型电机，用不了多少材料的，真正用材料的还是我们这儿生产的那种大电机，这不明年机械工业部还要求我们提高百分之三十的产量呢。”
娄半城还是考虑得比较远：
“那洗衣机的电机呢？那种电机和这个一样吗？”
“那肯定不一样，不过你们不用着急，到时候我们派人过去教就可以了，有了这次的合作，如果成功了，我在这边也就好说话了。”
娄半城不厌其烦地问细节：
“那工具的事儿都说好了吧？”
“货，我已经随着五千台电机一起发到广州了，你们得慢慢提货，别一次提多了，提多了海关还以为你们是拿过去卖的呢，一次提一部分说是自己工厂用的工具，那海关就不会管了。”
“这次派了几个师傅过去？”
“八个，都是我的徒弟，技术都好着呢，就让他们在那边待到过年吧，有什么需要做的工装，也可以给那边做出来。我派过去的人让两个哥哥可得给我照顾好了。”
“那是那是，一定会照顾好了。组装人员我们就不需要派人过来学习了？”
“别往这儿派，我们这边又不生产电风扇，要派就派到胜义他们厂里去，那边距离近，做什么事儿也方便。”
“胜文，水泵厂那边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水泵厂那边就先这样吧，我们总共才给他们发了两万台电机，做出来的水泵估计大部分被你们拿过去了，那种东西也是一种生产用的东西，时间长了，估计国家会控制出口的。”
“嗯，行，那我知道了。”
饭吃完了，估计两人都没吃出什么味道，但是其余两个人心情愉快地吃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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