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抽烟吗？”

陈浩递给他一根烟，顾济民把他挡住，从自己兜里掏出一根廉价的白红梅，叼在嘴里，抽了一口。

“以前家里两个孩子，穷……”

“每次交学费，别人家交一份，我们家，都得交两份。”

“你妈连烟钱都不给我，我也没有钱……”

“到发工资日子，我就买一包白红梅。”

“这一抽，就是快四十年。”

“抽别的烟，也抽不习惯了。”

“这么多年了，别的烟都涨价了，它还是这个价。”

顾济民抽着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爸老了，也帮不了你几年了……”

“我也知道了，你现在都是几千万的大生意，我没和你妈说，你妈这个人，刀子嘴豆腐心，市侩，这些毛病我都知道。”

“可终归这些年，唠叨你，念叨你，骂你，她也没真逼着锦秋和你离婚。”

“我再干两年，就退休了吧……”

“看着厂子里，这一个个的年轻人，也知道自己老了……”

陈浩苦笑了一声。

“爸，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你从东江电气集团的一个小组长，好不容易爬到今天东江电子公司副总的位置。”

“就这么想退休了？”

“三四十年前，我听说你也是技术标兵

，电气公司的风云人物。”

“怎么老了老了，反而畏手畏脚的。”

顾济民看了陈浩一眼，嘟囔了一句。

“放屁……”

“我不是畏手畏脚的，是这科技上的事情，我实在是不懂。”

“我能处理好人际关系，能管好人，能让这厂子顺顺利利的开下去。”

“可是我不懂啊，今天你们说的，什么光刻机，什么euv，什么纳米，什么技术垄断……”

“我一个也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