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二狗子回到临时驻地时,来福他们早就回来了,见到他独自行动,自然又少不了一顿调侃。
大家都误以为他脸皮薄,不好意思一起去,最后自已一个人偷偷摸摸去暗门子里玩。
这事没法详细解释,他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二狗子坐到黄老财旁边,琢磨了很久,才开口说道。
“东家,你蛇口山上的地卖不卖?”
“啥?你想买,山上都是些石头,连水都没有,你买它干嘛?”
黄老财很疑惑地看着二狗子。
这小子几个月前连饭都吃不起,穿的裤子还露着屁股蛋,现在竟然生出买地的想法。
“东家,反正那块地全都是石头,又不是什么好田,不如卖给我算了。”
“不行不行!就算再差的地,也是留给子孙后代的传家宝。”
黄老财摆了摆手,很坚定地拒绝了,没有商量的余地。
二狗子被拒绝,心中有些失落,但也没法埋怨黄老财。
换成自已如果有一块地,只要不饿死,也不会随便卖的。
二狗子心中愈发踌躇,不知该到哪里去找一块立身之地?
别看有很多地方是一片荒芜,其实都是有主人的。
放在那里荒废长草没事,但如果谁擅自跑去开垦耕种,主人立即就会出现。
连一块属于自已的地都找不到,空有一只宝葫芦,却无法施展。
目前来看,只有跟着师父练先考上武秀才再说,未来也许能有转机也说不定。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黄老财便招呼大家推车去县衙。
当他们推着独轮车赶到县衙外一扇侧门的时候,县衙还没开门,衙门里的老爷都还没起床。
此时门口已经挤满了缴纳赋税的民夫。
大家吵吵嚷嚷,谁都想往前面挤,占据更好的位置。
往年把人挤得骨断筋折,甚至挤死人的事也发生过的。
“挤什么挤!”
“都给老子排好队。”
这时终于出现一名衙役,腰挎大刀,手持皮鞭,抽打那些不老老实实排队的佃户。
黄老财这一行人,只能老老实实排到队伍后面。
他们这一排,就排了大半个时辰,衙门的大门终于打开了,前面的队伍缓缓向前移动。
然后又排了三个时辰,黄老财这一行人终于排到门口,来福扛起一包稻谷就要往门里面冲。
“砰!”
迎面飞来一脚,直接就把来福踹出门外,摔了个四脚朝天。
“今天就此结束,明日再来!”
然后“砰”地一声,侧门又重重关上。
来福从地上爬起,揉着摔痛的屁股龇牙咧嘴,却是敢怒不敢言。
看看天色,太阳还有很高,起码还有锄几分地的时间,才会天黑。
没办法,人家官老爷有规矩,他们只能遵守。
好不容易排到的位置,只能守在门口休息过夜。
二狗子对此倒是挺高兴的,正好借这个机会在县城里多玩一天。
他还是不死心,想要再推销一下大力丸。
跟黄老财打了个招呼,便独自离开了。
鸿安堂所在的街道,距离县衙并不远,算是县城最繁华的地段。
而且这一条街上就有三家药铺。
街道尽头的一家药铺名为回春堂,规模最小,门可罗雀。
大白天的,一名青年的趴在桌案上睡觉。
二狗子走进药店咳嗽了两声,才把青年惊醒。
青年男子揉了揉眼睛,“你是要看病,还是买药?”
“你是这里的郎中吗?”
二狗子看着眼前的青年,皮肤白白净净,比自已大不了几岁,不像是郎中的样子。
难怪生意差,谁敢让一个嘴上无毛的小子给自已看病?
“是啊!我就是回春堂的郎中,别看我年轻,我三岁识字,五岁学药,七岁学医,九岁学脉诀,十八岁饱读医经……”
这位郎中大概也知道自已过于年轻,努力解释,其实他也会看病的。
“请你帮我看看这个?”
二狗子这次改变策略,先不提推销药丸的事,而是将一粒大力丸交到青年手里。
青年接过药丸,眯眼仔细察看。
大概是为了证明自已的专业水平,青年看了很久,看得极为认真仔细。
后来又从药丸上刮了一点粉末,用舌头舔食尝试。
眯着眼仔细品味,先是眉头紧皱,后来眉头舒展,眼睛发出亮光,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