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子临走时,并没有给紫玉爹娘留下那三千两银票,而是只把随身带着的十几两散碎银子,留给了他们。这就,紫玉爹娘还看着银子不敢收。
“你们只管收着。”撒子道,“让我爹再买些田地,娘,你去多买些鸡鸭猪羊。说不定日后我跟紫玉还回来跟爹娘一起过活呢。”
“……哎!”紫玉她娘一听这话,高兴的声调都变了。答应了一声,便将银子小心的收在怀里。
撒子出门骑上马往回走。村里很少来外人,所以不管哪家来人,都会引起全村人的围观。尤其今天紫玉家里来这位,骑的是高头大马,穿的是绫罗绸缎。更是引得村里人好奇不已。看见撒子走了,人们便围上来问送出门来的紫玉她娘:“这是你家什么亲戚啊?这么威风?”
“这是我家姑爷!”紫玉她娘看着撒子的背影说道,“是东府应皇子府里的二当家的。”
“啊?皇子府里的二当家?”人们惊异道,“那不也得是个七品官?”
“你说的这是啥话!”有人反驳道,“自古宰相家人都是七品官,这可是皇子家里的,还是二当家!那怎么还不得是个五品官?!”
“说的是。看这通身的气派这官也必定小不了。”有人附和道。
“五品官,七品官,那总归都是朝廷的人,得受朝廷指派。”紫玉她爷爷背着双手,昂首挺胸立在人群中,慢条斯理的说道,“可我这孙姑爷说了,让我们多买些田地,他日后要跟着孙女回来,跟我们一起过活,给我们养老送终!”
“这不就是入赘吗?你老真是好福气啊!”
“难得啊!”
“你们以后就等着享福吧!”
“我从小就看出紫玉那丫头错不了!”
人群中发出一片艳羡之声。
紫玉的爹娘第一次受到乡邻这样的羡慕,一时感到无比的荣耀。撒子的背影早就已经看不见了,他们还冲着村口的方向久久的望着。
撒子回到府里,第一件事,就是把应皇子给的两千两银票还给了应皇子。应皇子不解的问他这是何意。撒子道:“他们一个村野人家,拿着这样大额的银票又能去哪里花销?若是露白,因此惹来贼寇,反而是为他们招祸。”
“可……这是皇妃的一点心意。”应皇子道,“她这些天一直愧疚不已,觉得紫玉是因她而死。加之紫玉爹娘如今儿女双亡,老来无依。这点银子,至少可以让他们日后好过一些。”
“皇子不必担忧。”撒子道,“有我撒子一日,就断不会让他们受苦。”
撒子说着,看着应皇子道:“我跟紫玉爹娘说了,说我日后会跟紫玉回去给他们养老。”
“啊?”应皇子惊道,“你原来没有将紫玉之事告诉她爹娘?”
撒子缓缓地摇头,“我,……说不出口。况且,以我的观察,若是告诉他二老紫玉已死,他二老必然不会接受你我的补偿。是以,我跟他们说,我跟紫玉订婚了,以后会回去跟他们一起过活,他们这才把我给的几两银子收了。”
“难怪紫玉如此懂事。”应皇子叹道。抖着手里的银票又道,“跟丧子之痛比起来,这点银子确实不足为道,只望日后能有所弥补吧。”
皇妃这两天一直借着整理,在偷偷的翻找三皇子和绿冬那天来时给宝宝写的字条。怕惹人怀疑,故意把所有纸条都翻出来,一个个拆开再重新叠好,说是为了节省地方。还让丫头们跟她一起。丫头们之中也有识字的,看着皇妃写的那些肉麻话,不免念出来以博大家一笑。皇妃也不恼,只说她们什么都不懂,理解不了她对宝宝的爱。皇妃了解三皇子,三皇子那一手字就是标准的浓墨重笔,力透纸背,所以很容易看得出来。但是她怕丫头们把绿冬写的纸条一笔带过,便说道:“你们笑我,那是因为你们没见过绿冬写的。绿冬写的那才叫一个肉麻呢。不信你们找着了看。”
丫头们一听这话,便都翻着找绿冬写的。找着了就递给皇妃。皇妃看着日期,直到看到了那一天写的,便赶紧仔细看了起来。紫玉写的是一首古诗,很短: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
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
皇妃翻来覆去,左读右读,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心里很是失望。听到丫头们催,便草草给她们读了一遍。丫头们撇嘴笑,说这有什么肉麻的。
皇妃虽然失望,可还是趁着丫头们不注意,偷偷将找到的三皇子的纸条,和绿冬的一起握在手里,等着应皇子回来好好研究。
三皇子写的也是一首古诗:石溪久住思端午,
馆驿楼前看发机。
鼙鼓动时雷隐隐,
兽头凌处雪微微。
冲波突出人齐譀,
跃浪争先鸟退飞。
向道是龙刚不信,
果然夺得锦标归。
诗词对于皇妃来说是短板中的短板,可以说一窍不通。先前看绿冬写的比较好懂,她也能大致看出是什么意思。可三皇子写的这首,她可以说是一头雾水,连写的是什么都不知道。让应皇子看,应皇子说这是一首描写端午时节赛龙舟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