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还是冲着皇子你们来的。”撒子变色道。
看似一派祥和,实则暗流汹涌。应皇子在心里默念着这句话,看来对决的时刻是真的要来了。
“不怕。”看出众人的表情都有些沉重,皇妃笑道,“不管谁来,我都有办法将她们各个击破。首先要对付的是封氏。”
她站起来在地上转着圈,“我想让她主动提出悔婚。”
“这怎么可能!”撒子道,“封氏这样心急,竟罔顾公爹苏彬的意思,擅自要把未及笄的侄女给皇子做妾,这显然就是孤注一掷了。如今又有圣上的授意,她怎么可能主动悔婚。”
“她肯定不肯。”皇妃笑道,“放着应皇子这样一块大肥肉,换谁谁肯放手?但是,我们手里有这个把柄在,只要利用好了,不怕她不就范。”
“冰儿不可鲁莽。”应皇子忙道,“此事牵涉到圣上,非同儿戏。你切不可乱来。”
“是啊,皇妃,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撒子和大麻花也道。他们跟应皇子一样,一直以来的宗旨都是但求自保,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目的,只要别人不打上门来,他们就忍得一日算一日,不到逼不得已,绝不贸然出头。因此都被皇妃这一说吓了一跳。“那封氏如今很可能是圣上的耳目,她正要寻你的嫌隙,你反倒自己找上门去,万一封氏不受胁迫,反告之圣上,那可就是灭门之祸啊!”撒子急道。
皇妃咬着嘴唇,一时没有说话。她确实没想那么远。被撒子这么一说,也有些迟疑,冒这么大险值不值得?再说了,就是让封氏悔了婚又能怎样?圣上若是有这个意思,大可以另寻一家,有闺女的人家多得是,还愁给应皇子选个小妾吗?
可是……,如果她什么都不做的话,那应皇子这个小妾就娶定了。这个家里就会有两个女主人,应皇子还会不时的睡在她的屋里,——就算眼下不会,可以后也总会有这么一天的——,她能受得了吗?及笄之年也就是十几岁吧?就算是十六岁,那也比自己小着将近十岁,自己人老珠黄之时,人家却还风华正茂,应皇子那时候还会陪着自己白头到老吗?
当天夜里,皇妃极尽承欢,配合着应皇子。她要让应皇子记住这一夜,记住有她的日子。就算以后睡在他身边的会是一个,或者数个,年轻的身体,她还有根植于应皇子脑海深处的记忆可以与之抗衡。
“冰儿,真好。”应皇子满足的附在皇妃耳边喃喃道。
“记住我的好。”皇妃也轻语道。不要怪我。她在心里说道。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就算以后还会有人给应皇子提亲,圣上,或者是别人,但首先,她得把眼下的这个处理掉。一个一个来。皇妃长吁一口气。
一连几天,皇妃每天都在店里。到了月底了,她得给丫头们结算工钱。封氏中间也来过,可是没有合适的机会,皇妃也就没有轻举妄动。她如今也知道其中利害,万一封氏不受她的威胁,那么不只是应皇子,就连老夫人和义王也要跟着受害。所以她只算着自己的账目,对封氏跟别人并无二样。不料这一日封氏做完美容,竟主动来找她了。一进来她的办公室就笑道:“妹妹如此勤恳,可是在为皇子挣彩礼?”
“给封大奶奶倒一杯菊花茶。”皇妃对身边侍立的丫头吩咐道。说完,依旧忙着自己的事,直到丫头倒上茶来,她才一点头,示意让丫头出去。丫头出去时轻轻关上了门。
“想必义王定然跟皇妃和皇子说过了吧?”封氏此时又道,“义王已然选定了我封家的侄女与皇子为妾,相信不日就会上门提亲。侄女还小,届时还需皇妃多加指教呦。”
“姐姐真是好本事,竟然能说的动义王。”皇妃向后靠在椅背上,笑道,“只是不知道,是姐姐亲自前去跟义王说的这事,还是有别人为姐姐从中说合?”
皇妃说到别人二字时,故意放慢了语速,抬眼看着封氏。封氏果然变色,忽的站起身道:“姚冰儿!你休得信口雌黄!俗话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事只需义王和我兄长做主即可,哪里还有什么别人?可是义王说过什么?我这就跟你与他三堂对证!”
“姐姐不要着急嘛。”皇妃道,“我也是……好奇嘛。要说给皇子纳妾以传宗接代,那苏家的女儿岂不是最合适的人选?年龄相当,又是姑表亲辈辈亲,打断骨头连着筋。义王怎么会选中姐姐的侄女呢?”
封氏听得皇妃这样说,才一笑,又坐下来说道:“妹妹这可是因我之故,故对我那侄女有所忌惮?妹妹大可不必如此。俗语是有养女像家姑之说,可侄女毕竟年小,一二年间是威胁不到皇妃的。”
“那我就放心了。”皇妃笑,“只是,有一件事想问姐姐,还请姐姐实言相告。”
“什么事?但讲无妨。”封氏大手一挥道。
“棉花胡同……”皇妃说着抬头看住封氏,“姐姐应该很熟悉吧?”
封氏已经觉得占尽上风,万没想到皇妃问出来的竟然是这个,一时怔在那里,过了片刻,才抖着手指着皇妃道:“你,你!你竟敢!……”
“是。我竟敢。”皇妃淡然的点头道。事到临头,她反而出奇的镇定。既然没有退路,她就只能往前冲了。但是要很小心,一步也不能走错。“就跟姐姐敢火中取栗,在太岁头上动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