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子不敢擅自做主,偷偷拿眼瞟了瞟皇子。皇子正要阻止,忽的心里一动,便对皇妃说道:“这可是酒。喝了会醉的。”
“这还用你说嘛!我当然知道了。”皇妃不以为然的说道。“可吃烤肉不喝酒有什么意思嘛。”说着又换了一种腔调,做模做样的说道,“下雪天,啤酒和烤肉最配哟!”
皇妃进来后,撒子和大麻花就把这屋里吃烤肉最有利的地形,也就是门口的地方让给了她坐。离烟气远一点,而且背对着墙,就算开门风也吹不到身上。皇妃坐在那边,他们几个自然不能过去跟皇妃并排坐着,所以就都挤在烤肉架旁边,跟皇妃隔炉相对。皇子进来后,也跟他们挤在了一起。此时,除了皇子以外,其余的三个人都张着嘴,看着怪模怪样的皇妃,不知该作何反应。便是已成为皇妃忠实拥护者的小麻花,也是张口结舌。不知该把皇妃这行为归结为诙谐俏皮,还是疯言疯语。这是他们几个第一次跟皇妃如此近距离接触。一直听人们说皇妃是疯了,可具体怎样疯,疯成什么样子,他们还从来没见过。三个人心里都有些打鼓。只有皇子淡定自若的。皇妃这样子,反倒让他想起他管她叫冰儿的那段日子。那段时间,他的处境还算安稳,也有闲心逗她玩玩。几个人都没有听出皇妃所说的是啤酒,只以为她是为凑韵随口说来的。
皇子的心情忽然好了一些,便说道:“既是如此,那我们便先说好了,若是醉了可不许哭鼻子。”
说着示意撒子给皇妃倒酒。小麻花在一旁急的直道:“少倒些。少倒些。先让皇妃尝尝。”又对皇妃说道:“这酒烈的很,皇妃要慢着些喝。”
他这样一说,倒让皇妃想起一个笑话,就说道:“从前啊,有一个人去吃面,服务员问他要不要醋,他就说‘少,少,……’服务员以为他嫌醋倒的少,就又给他倒了些。他还是说:‘少,少,……’服务员急了,把一壶醋都给他倒了进去,他这才一拍桌子说了出来:‘……少倒点!’”
皇妃本就表情丰富,说起笑话来,更是眉飞色舞,把一个结巴想说又说不出来的着急样子模仿的惟妙惟肖。皇子等人虽没听清那个什么‘员’是什么意思,但也把故事听明白了,无不都是捧腹大笑。尤其是大麻花,笑的差一点向后跌倒。好不容易止住了笑,低头擦着笑出来的眼泪,可一想起来又笑了起来。
皇子许久没有这样开怀大笑了,感觉十分痛快。把原本打算让皇妃酒后吐真言的想法也忘在了脑后。主动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
喝酒,对有些人来说是乐事,对有些人来说却是苦差。抛开职业酒鬼不说。把喝酒引为乐事的,无不是三五好友,借着喝酒,谈心,打趣,发泄,倾吐,无话不谈。这样的酒,久饮而不醉,而且一场酒喝完,能让人飘飘欲仙,神清气爽。这也是醉酒的最佳状态,——悠悠然,醺醺然,身心放松而神智不乱。而苦差则是身负使命,不想喝却不能不喝。每一杯酒下肚,都像是穿肠的毒药,喝下去五内俱焚。
皇子酒量极佳。外出应酬虽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倒也不觉得是个苦差。喝酒可以麻醉。麻醉自己,也麻醉那些‘关心’他的人。——一个酒肉之徒大抵是成不了什么大器的。所以他得经常性的出去喝酒,最好能像个醉鬼似的,人事不知,胡言乱语。从来没有一场酒像今天这样让他感到轻松愉悦。他跟着撒子他们一杯一杯的喝着酒,听着皇妃比手画脚的说笑,不时也笑出声来。只是他克制惯了,再好笑也只是笑两声而已,不像大麻花他们能笑的前仰后合。
皇妃发现这些五大三粗的男子汉们,原来笑点极低。她随便说一个三岁小孩都知道的笑话,都能逗得他们哈哈大笑。见他们这样,她的表现欲更强了,便是不讲笑话也是妙语连珠,跟撒子他们一唱一和的,屋子里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说的口干,皇妃这才发现自己只顾着说话,一杯酒还纹丝未动。便学着皇子他们的样子,端起酒来一仰头倒进了嘴里。小麻花紧喊着皇妃慢些,她已经一杯酒进了肚。满以为会是冰镇啤酒那样冰爽的口感,谁知一口咽下,当下觉得一道火线从嗓子直烧到了肚子里,在那里蓬的燃烧了起来,直烧的她嘴里冒火。她张大嘴巴,哈哈的吐着气,只觉得呼出来的气也像着火了一样,她拼命的用手扇着给嘴巴降温,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
几个人初见皇妃那架势,还以为皇妃真有些酒量。没想到却是这个样子。看着皇妃涕泗横流,也着了急,可又不知道怎样帮她。还是小麻花机灵,从角落里找出一把扇子来,对着皇妃使劲扇着。过了好一会儿,皇妃才安静下来。可随即就像蔫了一样,头一歪,就向一边倒去。皇子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她。只见皇妃一张脸烧的像火炭一般,双目紧闭,只嘴里不住的呻吟着。
“都怪你!都说了让你给皇妃少倒一些,你偏不听。你瞧瞧皇妃!”小麻花急的直怪撒子。“你以为皇妃跟你们两个酒鬼一样呢!”
“我哪里知道皇妃会一口全干了呀!”撒子直叫屈。他看了看皇妃。心里也有些担心,便又说道,“别急,皇妃只是喝得有些猛了。我这便让厨房去熬些醒酒汤来,给皇妃喂下去。用不了多久皇妃就会醒过来的。”
“那你还不快去。”小麻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