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芷心中冷笑。
眼尾一抬,迎上胡氏的眼睛,戾冷而沉:“二婶娘,你这是要替三妹妹出头吗?”
“什么出头不出头的?二伯娘这是看不惯你,”胡氏啐了一口,斜睨的白眼都要飞到脑门上了:“都是自家姐妹,你当初做国公府大娘子的时候,莹丫头也没托着你什么福气,如今倒是要受你的气了……”
“看不惯!嗯,原来如此!”姜青芷阴阳怪气的哼哼了一声:“原来都是跟着二伯娘学的呀!”
“芷丫头,你阴阳怪气的说什么呢?”
“没有啊,只是突然想到了昨天听到的一个传闻……哦,就是你们胡家那位小四爷的传闻!”
“……你!他……你!你……”
胡氏像是被人用针戳中了嘴巴,嘴皮子上下磕碰,可就是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见此情景,有人愣住了:“胡大娘子这是怎么了?”
但也有人嘴快,显摆着说道:“你们不知道?他们胡家的小四爷出事了……”
胡氏本来就难看的脸色,此时更加难看了。
姜锦莹则是一脸茫然:“怎么了?谁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听闻此话,姜青芷看着她的眼神变得微妙起来
——大家都是重生的,怎么你这信息那么闭塞呢?
——哦,想起来,上一世的这个时间段,姜锦莹的所有心思都在国公府的那点子事情上呢!
——那个时候,金镶玉想要上位,想要进入国公府,姜锦莹被压制着,估计也没心思去听娘家的这些八卦事。
至于姜青芷嘛,旁人所传的八卦是一部分,更多的则是关于上一世的记忆。
因为在上一世,这位二伯娘胡氏在范鼎盛高中状元的当天,就封了一千两的白银和十六个大礼包送到了范家,以做贺礼。
当时的姜青芷就觉得不对劲,因为她们四房和二房这些叔伯虽然有些往来,可都是家族里的红白喜事。
尤其是她这种死了生母,舅舅外翁那边又不给力的女子,即便是嫡女,也不受二房三房等人的待见。
所以,姜青芷和胡氏并不相熟,顶多也就是个见面三分熟的本家族人而已。
因此,姜青芷并没有收胡氏的礼,而是先询问胡氏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胡氏开始的时候还遮遮掩掩的不说,后来被姜青芷质问之后,才支支吾吾的说自己家的娘家侄子在青楼喝花酒的时候,打破了一个人的脑壳。
姜青芷当时便质疑她在撒谎。
因为即便是打破了头,只要没出人命,出点钱治伤就可以,顶多是多陪一些银钱,对于胡氏来说,赔偿的那点子银钱她还是能替娘家侄子给的。
姜青芷的再次逼问之后,胡氏才坦言,说自己侄子打的是房尚书家的三公子。
那天,两人都在青楼喝花酒,恰好青楼在拍卖一个妓子的初夜权。
胡氏的娘家侄子仗着姑姑婆家有钱,又借着几分酒劲,都不等房尚书的三公子亮明身份,就把人家的脑壳开了瓢。
事后,等他醒了酒,知道打的是房尚书的三公子后,便求到了姜青芷这边,想要请范鼎盛帮忙,找房尚书求情。
彼时,范鼎盛还只是刚中状元的生员,即便戴着状元郎的高帽,也没有官爵和地位,哪里有和房尚书抗争的资本。
况且,事后姜青芷还打听到,房家三公子被打的不轻,一直在昏迷中,所以便让人回绝了胡氏,并且将礼物一并退了回去。
事实证明她是睿智的。
在她将礼物还回去没多久,房家三公子便醒了过来,一口咬死了胡氏侄子,非要弄死他不行,在经过房尚书的运作之后,判了个八百里流放。
当然,在房尚书的授意下,胡氏的娘家侄子根本就没撑到八百里,也不过是三百里就被活活的折磨死了。
听说当时衙役都没处理尸体,而是直接扔在山里喂了野狗,胡家最后也就被他做了个衣冠冢而已。
算算时间,此时知道此事的人还不多,所以姜青芷说出胡家小四爷的时候,姜家的很多女眷都是不知道的。
只有那些消息灵通,平日里又好八卦的,才知道其中的细节。
但是很快,在那些人的闲言碎语下,大家都知道了胡氏娘家侄子的事,纷纷带着调侃八卦的眼神看向胡氏。
胡氏恼羞成怒:“你们都胡说什么?没有的事!不过就是爷们间的玩闹,为了青楼女子争风吃醋而已……怎么,你们家的男人就没干过为女人打架的事吗?”
姜青芷呵呵两声,再一次贴脸开大:“二伯娘,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咱们姜家虽然不是什么官宦人家,可太祖母却是清流人家出来的,而且祖上也有过荣光的时刻,所以家里的组训中,便有不许为戏子妓女子争风吃醋……怎么,二伯娘不会连这个家训都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