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啊,你要是执意这么说的话,好吧,就依你,”姜青芷依旧是那种似笑非笑的眉眼,眼底渗出一丝丝的肃冷嘲讽:“所以呢,你如今过来,是要看我的笑话?”
“……呵!”
“那,要不要姐姐我哭一场,好让你……”
“大娘子,姑娘,大姑娘……”院外突然传来守门嬷嬷的喊叫声,听那声音,像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姜锦莹嘲笑道:“呦,莫不是国公府现在就来赶姐姐走了?”
姜青芷没有搭理她,给了润喜一个眼色。
国公府不至于干那种没品的事,守门的嬷嬷也是经久的老人了,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新人,肯定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要不然不会这么失态。
润喜去了之后,很快就回来了,眼圈红红的,似乎还挂着泪。
而她身后,则跟着一个腰间扎着白布的小厮。
姜青芷眼眸一沉:“小钉子?”
小钉子是姜家的下人。
而腰挂白布是报丧的标记。
能让姜家报丧到国公府的,必定是姜家的重要人物过世了。
姜锦莹也意识到不对,先两步走下台阶:“小钉子,你怎么来了?家里是谁人过身了吗?”
小钉子“噗通”跪下,红着眼眶:“三姑娘,您也在呢……大姑娘,老太爷昨夜突然痰迷心窍,一口气没上来就,就过身了……如今家主让小的来报,请姑娘回去见老太爷最后一面,帖子已经呈给国公府的管家爷了……”
姜太爷原本年纪就大了,再加上不加节制的与小妾厮混,每天尽吃些乱七八糟的补药,一口气没上来也算是福大命大了。
“三姑娘,您,您在这里,那,那我接下来还要去盛家报丧,这……”小钉子一脸愁容的看着姜锦莹。
他去盛家报丧,肯定是要面呈于姜锦莹,总不能见不到自己姑娘就回去。
姜锦莹咬牙道:“你先等一会,再过一个时辰再过去的,我这就回家。”
真是不凑巧,她都还没尽兴的嘲笑姜青芷呢。
不过,也不打紧。
一转身,她阴沉沉的笑道:“姐姐,来日方长,咱们有什么话往后慢慢的说。”
提裙跨步走上台阶,侧身在姜青芷的身边低声耳语:“不过也实在是不巧,你这刚和离,老太爷就死了,那,你是要以什么样的身份回去呢?”
“……”姜青芷瞳底沉了沉,没有言语。
姜锦莹敛眸而笑:“要知道,休了妻的下堂妇,是没资格出现在喜丧这样的场合上的,不吉利……尤其是你这样曾经风光无限的大娘子,一朝落马,更会丢咱们姜家的脸面,所以……姐姐,你要怎么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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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
盛氏将姜家送来的丧贴放到书桌上,带着一丝丝的幸灾乐祸:“真是痛快!这个姜氏,吵嚷着要和离,现在好了,刚和离,他们家的老太爷就死了,也省得我们家元哥儿去那样的人家自降身价。”
“姜家太爷?”国公爷看了一眼帖子,若有所思:“姜家虽然如今落寞,祖上还是有些人脉,姜家子孙又多,这次的丧仪肯定不小。”
“话是这么说,可姜家人脉再多,能压的住场面的,也还是咱们国公府,”盛氏越说越高兴:“若是没和离,元哥儿一去那必然是座上宾,可惜啊,如今姜氏已经不是咱们家的儿媳妇了,没了国公府,以她如今的身份,能不能出席丧仪都是个问题呢。”
一般来说,守寡和下堂的妇人们,只能在后堂哭丧祭拜,不能出入人前,更不允许出门扶灵,以示家族的完整尊荣。
国公爷蓦然抬头,眼底满是不悦。
他才明白盛氏来这里找他,并不是要商量这件事如何处理,而是纯粹的想要看姜青芷的笑话。
“所以,夫人的意思是?”
“这还用说吗?如今我们家和姜氏已经没有关系了,他们家的丧仪自然也不关我们的事了……”
“如今她还住在国公府,和离一事也未曾彻底公开,此时若是将她自己一人推出去,是不是太小人了?”
“……”
国公爷的话让盛氏一惊,但随后就是一酸:“公爷,你这个……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怎么就不合适了?”
“……”盛氏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公爷,不是我无礼,而是您不觉得,您对姜氏太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