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什么?”周煊元的声音还带着愠色意:“难道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不,不是……”姜青芷心中却是有点慌了。
她猜不透周煊元今天过来的意思。
他可以说是毫无征兆,又没有任何情绪在先,所以她吃不透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我夫妻一场,名声外传,世人都知道你姜娘子贤良淑德,有容人之量,可我怎么感觉……你是那么的陌生呢?”
周煊元拍了拍自己的身边,示意姜青芷过来。
“你是正妻,是有资格坐我身边一起用饭的,来,这里坐。”
姜青芷提衣而起,却没有坐下:“汉成帝独宠班婕妤的时候,邀请她共乘车辇,班婕妤却婉拒了,以示却辇之德……”
“咱们这是用饭,又不是坐车乘辇!”
“眼下是在正厅,有女使婆子们看着,我身为正室娘子,就要有沐德之能,否则岂不是让她们轻视了?长此以往,反倒会失了威名。”
“姜青芷,你为什么总是有理由拒绝我呢?”周煊元似乎有些不耐烦,声线也拔高了几分:“为什么每一次只要我一碰你,你就是有各种奇妙的理由!难道你就不想……不想我们也像寻常夫妻那样?”
“世子爷说笑了,如果我当真像寻常夫妻那样的话,莫说金姨娘了,就是轩哥儿兄妹俩便无法入府,更不可能在我还没有子嗣的前提下,推崇一个姨娘的庶长子过继入宗祠,断我亲生孩子的锦绣之路!”
“所以说,姜青芷,我看不透你,”周煊元一声苦笑,也不在纠缠,转身自己拿起酒壶斟了一杯酒:“有些时候,你的行事风格的确当得大家主母的风范,但是有些事情上,你又不像一个妻子那样的……”
“世子爷,我是国公府的大娘子,那做事便要有当家主母的手段……若是世子爷还不就明白的话,那也只能说,世子爷前朝用心便好,没必要将心思放在后宅这些小事上。”
姜青芷在饭桌对面坐下,眸光灼然。
“所以,世子爷今天过来,只是为了和我说这样一通话?”
“……”
周煊元先是沉默,又猛灌了几口酒,方才开口:“是父亲让我来的!”
“……”姜青芷瞬间松了一口气。
别管是谁逼着他来的,哪怕是拿刀架在他脖子上,把他架来的,都不要紧!
只要他自己不想来便好!
但是这样的小情绪也不能让周煊元看出来,便接过他手里的酒壶,为他斟酒一杯:“既然是,嗯,父亲的意思,那,夫君今晚上便留在云聚苑安歇,可好?”
她的称呼从【世子爷】直接跳到【夫君】,让周煊元的眼神一颤。
这里面的隐晦的表达,傻子也知道。
他一手握住姜青芷的手腕:“你,也想我留下?”
“自然,夫君能留下,我自然是开心的,来,我陪夫君喝一杯。”
姜青芷也为自己斟了一杯酒,但只用唇瓣浅浅的碰了一下酒面。
“只是,我不善饮酒,这一杯就浅尝而止吧……”
杯盏落下,胭脂的唇印洇落于酒杯之上。
“呀,太失礼了……”
她低叹,指腹要去擦拭唇印。
但是周煊元的动作更快,一手握住她的手腕,抢过酒杯。
“我替你喝!”
一仰头,一杯酒灌下肚。
唇角沾上了一点胭脂,随着酒水入了喉。
嫣魅的笑在姜青芷唇眸底释放:“多谢夫君……润喜,拿个软枕过来,莫再摔了世子爷!”
“摔什么?我又没醉,”周煊元不悦:“说的好像我不胜酒力似得。”
润喜拿了几个软枕,依次在周煊元身边放好。
周煊元忍不住笑了:“怎么,你们还真是怕我会摔倒啊?”
姜青芷没有言语,而是再次斟满酒杯:“夫君,可还胜酒力,可以再来一杯?”
嘭——
都不等她说完,周煊元突然毫无预兆的歪头一栽,摔进了软垫中。
姜青芷敛眸,不动声色的用指腹擦去酒杯上的残留胭脂:“一点醉……遇水养身,遇酒倒!世子爷,放心,无毒,不伤身,只是会让你像醉酒一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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