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御医呆呆的坐在那里,许久没回过神,直到自家的车夫气喘吁吁的跑来,掀开车帘。
“大人,大人您没事吧?”
“……啊?”史御医还在摸着喉咙,有种劫后余生的恍惚感。
“小的该死,刚才内急,想着大人一时半会的回不来,就先去了茅厕,结果也不知道哪个混蛋王八蛋,从后面打了我一下,把我打晕了,这才醒过来,咦?大人?”车夫急吼吼的解释自己不在的原因。
可说了半天,才发现史御医好像不在状态上,有些懵的挥了挥手:“大人,您没事吧?”
史御医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被抢劫了,瞬间怒了:“怎么没事?我,我……”
话没说完,他戛然闭嘴。
皇城脚下,官员被抢?
这?
他猛地掀起车帘,看着外面悬挂的“史”字幡旗。
他的马车就放在国公府门口,车上还挂着他史御医的幡旗,可那个贼子出手抢银子的时候,可一点没犹豫没手软,丝毫没将他这个皇家御医放在眼里。
不对!
很不对!
史御医缓缓放下幡旗,干干咽下一口口水:……车夫被打,身份被换,明目张胆的抢东西,这可都不是寻常贼子能干出来的疯狂事!
换句话说,敢在皇城根下干这种事的,汴京城睁着眼睛也就只能寻摸出那几个人来!
那几个人,哪一个是他能惹得起的?
“大人,您,您说什么?”车夫话听了一半,一脸茫然:“您怎么了?”
“没什么,废什么话?走,回家!”史御医识趣的将话语咽回了肚子里。
今天发生的这点子事,得烂到肚子里才周全。
谁都不能说!
史御医并不知道,抢了他银票的贼子,此时正举着银票左看右看,还时不时的闻一闻墨香味。
“哥,你丢不丢人?你没见过钱啊!”云耳看着哥哥那没世面的样子,一脸嫌弃。
“切!你懂个屁!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跟在侯爷身边吃香的喝辣的,什么世面都见过?”云仓小心的将银票收好,踹进怀里:“哥哥以后能不能给你娶个嫂子回来,就全靠它了!”
云耳的白眼几乎翻到天上:“侯爷吩咐的事情,你办的怎么样了?”
“一切妥当,也都如侯爷所料想的那样,史御医将血凝丹送给了姜姑娘,换了这张银票……诶,对了,”云仓的神色突然沉了下来,严肃道:“听说侯爷染了疫病,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不知道!”云耳没好气的回怼。
“不知道?你一直跟在侯爷身边,他染病了什么情况,你不知道?你……”云仓的话还没说完,云耳从屋顶上跳下来,头也不回的转出街角。
“这小子,怎么鬼鬼祟祟的?嘶,许是我听到的传言是假的?”
传言许是假的,银票却是真的。
云仓心满意足的拍了拍心口,转身从另一侧跳下,消失不见。
****
盛氏是当天夜里回到的国公府。
姜青芷收到消息的时候,盛氏已经回到了耀辉堂。
她没有起床,而是遣了润喜和带着两个嬷嬷前去问安行礼,说是姜青芷刚吃了安神药,神思倦怠,再加上身体孱弱,实在下不了床,明早上再来赔礼问罪。
盛氏暂时没心思管姜青芷的事,带人去了宜宾堂,去看周煊元的病势。
润喜留了个心眼,走时让一个妈妈留在耀辉堂等着听动静。
半个时辰后,那个妈妈才来回话。
姜青芷坐在屏风后,懒怠怠的梳理着长发:“夫人看起来状态如何?”
“之前去宜宾堂的时候,行色匆匆,出来时沉稳了许多,看上去气色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