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家?
李莲花的心里瞬然一寒。
这些年,她在国公府是无人问津不错,可她也不是傻子瞎子。
曹姨娘掌家的那些年,她可没少听流言蜚语,知道掌家不是什么人都能干的!
姜青芷不过是掌家几日而已,就已经多次用自己的嫁妆打赏周旋。
十里红妆的大娘子尚且如此,她李莲花何德何能,能和财大气粗的姜青芷比?
李莲花连忙屈膝福礼,低声道:“二婶娘玩笑了,莲花只是一介侍妾,怎么敢揽掌家权,再者,大娘子吉人天相,定然不会有事的,还请二位婶娘……”
冯氏与李氏顿时对视一眼。
这个小姨娘,是在敲打她们谨言慎行啊!
毕竟,姜青芷还活着,她们却已经在这里谋划她死后的事情了。
这若是被有心人传出去,不止李莲花在国公府难做人,二房和三房也没脸面。
李氏眼珠子一转,笑道:“你这孩子,这么紧张做什么?我们不过是和你玩笑罢了,并没有其他意思。”
“是啊,我们只是说以后要多让大房照应一下,如今你婆母不在家,姜氏又病着,而你是大世子的姨娘,唯你独大,也就自然的和你说一声而已,你可别多想啊!”冯氏紧跟着在后面解释。
李莲花岂会不懂她们的小算盘,但实在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跟着附和。
“二婶娘和三婶娘的意思,我岂会不明白,而且我们还是一家人,以后是要互相帮衬的,也就说不上照应不照应的话了。”
她故意装傻,冯氏和李氏也敷衍的笑了起来,各自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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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御医来到国公府之后,也顾不上礼数了,匆匆的和国公爷等人打过招呼之后,小跑着进入内室。
“病人在哪?”
“御医,这边请,”润喜急忙迎上来,说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我家大娘子是要用雪水泡茶的,结果炉灶刚点起来,她装水的时候,不小心绊倒了,导致一桶水都浇在了自己身上,也不知道怎么就,就吐血了……御医大人,您可一定要救救我们家大娘子啊!”
“救是一定……嗯?怎么这么多人,病人吐血心悸,本就气息不匀,呼吸不顺,还这么多人围堵在这个屋子里,快些散开,再将窗子都打开,通风,换点新鲜的空气来。”
史御医驱走了屋内众人,只留下姜青芷的几个贴身大丫头,转身放下药箱,先是检查了一下姜青芷的眼睑和双唇,又看了看手指指尖,这才抬手试脉。
“气血紊乱,逆行上走……这是冰水刺激了血脉,导致血滞而起,喷而不凝啊!”
竹枝急道:“史御医,您,您别说这些我们听不懂的词,能不能说些我们能听懂的?大娘子要紧吗?”
“竹枝,不许无礼,”润喜低声呵斥:“史御医,您只管诊断,不用搭理她。”
“说出来也不甚要紧,无关性命,但是要需要时间调养气血,将损伤的气血弥补回来便能好了。”史御医也是松了一口气。
自己刚拿了人家那么重要的东西,若是不能救活姜青芷,尊师法相他都没脸收,非送回来不可。
史御医开了方子,都是补血补气的上等药材,叮嘱润喜要好生伺候。
“这个病说不打紧也是要紧的很,尤其是妇人,大娘子如今还没有子嗣,倘若气血不足导致无法孕养子嗣,那就麻烦了,所以,还是要好生调养的。”
史御医说这些话的时候,正好被等候在外面的冯氏和李氏听到了。
两人对视一眼,立即上前福礼,拦下了史御医。
“御医大人,您刚才说,这姜氏,没有身孕?”
“自是没有,”史御医一怔:“二夫人何来这么一问?”
冯氏眨了眨眼睛,绢帕捂住唇角,笑道:“也没什么,只是之前听说,说是姜氏已经有了孕吐的迹象,只是碍于月份小,不好公之于众呢……”
“这怎么可能?”史御医不等冯氏的话说完,老脸就沉了下来:“老朽行医数十年,宫里的娘娘也是诊过的,这妇人是否有孩子,老朽还是能诊出来的!”
那言外之意就是说:……你一个妇人,是不是怀疑我堂堂御医,还诊断不出是不是喜脉?
见史御医神色不对,李氏连忙解释道:“史御医误会了,我家二嫂嫂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着之前外面都有传闻,说是姜氏怀了身孕,我们,嗯,二嫂嫂是怕这有些药,有孕女子是不能吃的,所以才关心的多问了一句!”
冯氏瞬间狠狠瞪了她一眼。
什么叫“二嫂嫂怕有些药”?
分明就是你自己要想打听的嘛!
怎么现在有事了,竟然躲在后面,将所有的锅都推给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