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喜先是去找了张金成。
张金成的母亲徐妈妈是姜青芷陪嫁嬷嬷,如今是云聚苑的掌事,张金成做为家生子,也跟着来到了国公府听差,专门办外门的差事。
“那个金姑娘的宅子在哪里,你知道吗?”
“知道,就隔了咱们两条街,不远,姑娘问这个做什么?”
润喜给了他一包银子,低语:“你用这银子找一个人,让他去给金姑娘传话,就说小世子要陪大娘子出城游玩。”
“啊?”张金成一怔:“这不是好事吗?怎么还要让那个外室知道?”
“废什么话?照做就是,记住了,不要让人知道你的身份,免得日后说嘴。”
“姑娘放心,我晓得怎么做。”
张金成找了个乞丐,赏了银子,手把手的教他说话,直到他学会了,才让他去金镶玉的宅子门口说嘴吆喝。
果然,没多久,一个婆子出来,将乞丐叫进去回话。
张金成等了一会,也就半盏茶的功夫,金镶玉气冲冲的出了门。
心叶和几个婆子拦都拦不住。
“姑娘,那是国公府,切不可以去闹啊!”
“是啊,公主府设宴那天,国公夫人已经生气了,还责罚了小世子去祠堂罚跪,你若是再去闹,当真要惹怒国公夫人了!”
“……”
但是不管她们怎么劝,金镶玉就是坚持要去。
“你们都给我让开,他现在为了一个野女人对我撒谎,就是对我不忠。”
“我要亲耳听到他怎么和我解释这件事!”
“你们让开,再不让开,我把你们都卖了……”
“……”
张金成这边麻溜的回来,将事情告知了润喜,润喜再次叮嘱他注意保密,悄然回到国公府的祠堂。
这边,盛氏在得到周煊元的确切回应后,心中松了一口气,便唤了姜青芷进来,让她和周煊元说说话。
她想要小两口增加一下感情,因此自行离开了,走之前,还吩咐任何人都不许进入祠堂打搅他们。
姜青芷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双眸微阖,卷翘的睫毛在烛光下落下长长的剪影。
周煊元几次看向她,见她不搭理自己,便主动开口。
“母亲说,你回府之后,并未在她面前诉苦……”
“若是小世子以为你在这里罚跪,是我撺掇告状的话,那就错了,”姜青芷悠然凝目,叩拜周家的列祖列宗:“我并未在母亲面前说小世子的不是,也未曾说过金姑娘什么。”
“那是我错怪你了,嗯,在这里,我向你陪个不是。”
周煊元双手抱拳,转了个身,作揖。
姜青芷福礼:“不敢,你我夫妻一场,我本该为你的喜乐为尊,世子喜欢的,我自是爱屋及乌,放心,我会善待金姑娘的。”
这话让周煊元心底的芥蒂彻底烟消云散,再次一礼:“多谢娘子!”
姜青芷淡水无痕的凝视着他的眼睛,没有一丝情感波动,款款福身,回了一礼。
其实说起来,周煊元今年也才二十有二,刚从懵懂少年过渡成人,心智还不够稳重,行事做派还以喜好为重。
比如说他喜欢金镶玉,那就是喜欢,不会考虑家族地位,更不会去想她的身份阅历是否够做当家主母。
这样的人,只要迎上他的喜好,那他们夫妻之间就会和睦相处,相敬如宾。
这便是姜青芷想要的结果。
所以,她不止会善待金镶玉,更会善待他人生中的任何一个女人。
当然,前提是这些人的存在,不会损坏到她姜青芷的利益。
“世子,其实此次去禹城,我本是打算一人前去的,我也备好了男装,是去和母亲辞行的时候,她突然带我来这里,我发誓,我本不知她的用意。”
姜青芷拂过裙下的禁步,敛眸软语。
“所以,若是世子这次为难的话,可以留在家里陪金姑娘,我自己独行就好!”
“你要一个人去禹城?”周煊元的眼神莫名黯了些:“是不想我陪你去吗?”
姜青芷莞尔勾唇,不动声色的岔开了话题:“汴京离禹城虽原,可也在骁骑军的巡城范围,路上一向安全,从未有过劫匪,再者我又是男装,身边又有女使小厮,不会有问题的。”